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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雨盛在向她表達這個意思。
「嗯,我會考慮的。」鄭恩琳這樣說。
「不過,前輩下次跟好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可不可以也叫上我呢?」女生抬起眼睛看他,是完全不加掩飾的期待模樣。
「不是說會幫我,會陪我走出來嗎,我很相信前輩哦。」
說到這裡,女生彎起嘴角笑起來,明媚乖巧的模樣,看起來不含任何偽裝。
「治好我吧,前輩——」
「我希望你能治好我。」
……
從鄭恩琳的住所離開後不久,鄭雨盛給李政宰打了個電話。
晚飯是在狎鷗亭的一家高檔西餐廳里解決的,鄭雨盛沒開車,很是自然的蹭李政宰的車子回家,兩人坐在車前排,十分自然的聊起天來,李政宰無可避免從鄭雨盛的口中聽到了鄭恩琳的名字。
這不是他第一次從好友口中聽說鄭恩琳,甚至,李政宰也知道《玫瑰黎明》拍完後,鄭恩琳的心理狀態很不好,鄭雨盛正努力提供幫助。
「你之後打算怎麼辦?」李政宰問。
「幫她把角色剝離開。」
「怎麼剝離?繼續陪那個女孩演戲嗎?」
鄭雨盛抬手按了下眉心,沒說話。
「你準備陪她演完現實里的戲,演完之後呢,你能走出來嗎?」
「……我能分清虛幻跟現實。」
「我知道。」手執方向盤的李政宰偏頭看了好友一眼,「我擔心的正是這個。」
鄭恩琳無法脫離電影角色,她把自己當成了影片裡的那個人,所以她會受影響。
可鄭雨盛不一樣。
他選擇配合,是因為他對鄭恩琳有憐惜,有好感,不是戲中人物對另一個虛擬人物的好感,是鄭雨盛本人對鄭恩琳有感情,所以他才會有這種舉動,才會主動提供幫助。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政宰。」
鄭雨盛有些疲憊的將身子靠在柔軟的座椅上,他偏頭看向窗外的夜景,有光從搖下一半的車窗外透進,半明半滅之間,男人那張成熟英俊的臉龐更顯兩分暗沉的深邃。
一天只有24個小時,而他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扮演愛鄭恩琳。
鄭雨盛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他早就過了容易衝動容易激情上頭的年紀,他足夠理智,足夠清醒,所以他不得不在這種理智這種清醒中克制的承認——
鄭恩琳是有些特別的。
那個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能莫名扯動他心緒的年輕女孩。
她是不一樣的。
從聚會二樓的偶然相遇,到《玫瑰黎明》的默契合作,認真算起來,他們其實並沒有認識多長時間,而在比這段時間漫長許多,足夠翻上十幾二十倍的過往歲月里,鄭雨盛有過無數次類似經歷,也結識了許多性格各異,帥氣漂亮的男女同行。
在他平穩行走的那段時間裡,鄭恩琳一直沒有出現。
她來不及出現。
在女孩仿佛迷路的小鹿一般驚艷闖進自己的生活之前,鄭雨盛並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什麼不好。
他不覺得自己缺失了什麼,也沒有很想擁有某樣東西的**。
因為沒有感受到,他便一直以為這種心情是不存在的。
現在,古怪的渴望還有古怪的心緒起伏一起出現了,鄭雨盛驚訝過後,又不得不感覺到了為難。
「我們相遇的時機……不合適。」
不用李政宰主動說出那句話,不必他出於關懷出於好心擔憂說破這個赤.裸裸的現實——
鄭雨盛自己就能告訴自己。
他會自己告訴自己。
——「我不喜歡青椒,前輩要吃青椒嗎?」
那是一個普通平凡的,看起來跟往常並沒有多少不同的拍攝午後。
順利結束一幕戲份的年輕女生從劇務人員手裡接過搭配豐富的盒飯,興沖沖坐到了鄭雨盛身邊。
「噢,今天的午飯很豐盛呢。」
「莫呀,前輩碗裡的肉為什麼比我多,這也太不公平了。」
「啊,這個下面居然有青椒,我不喜歡青椒,前輩要吃青椒嗎?」
「給我吧。」雖然也不是很喜歡,鄭雨盛還是把女孩夾到他碗裡的青椒都吃完了。
鄭恩琳的性格並不十分活潑,這一點,鄭雨盛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群人擁擠熱鬧待在片場的時候,她好像總能給自己找到不一樣的樂子,自顧自開心很久。
活潑得甚至有些幼稚的模樣,就像再普通不過的20代女孩。
鄭雨盛創造不了這種快樂,但他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隨著女生的移動而移動,眼底隨之泛起溫柔笑意,是他自己察覺不到也看不見的模樣。
真神奇呢。
明明就是那麼普通,普通又平凡的一天。
當他身處當下,當他事後不經意間回想起來的時候,卻總覺得這種平凡普通里,有某種珍貴的東西一直熠熠發著光。
他知道她是特別的。
漂亮的,鮮活的。
他也清楚自己從來不是最適合她的那個人。
但是,無論如何,那都是無比寶貴的一段時光。
是不會再重來的,閃閃發光的一段互相陪伴的時光。
——「我不喜歡青椒,前輩要吃青椒嗎?」
——「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