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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寒冷蕭瑟的冬天,到萬物復甦的暖春,電影《玫瑰黎明》的拍攝也很快走向了尾聲。
這天下午,劇組一行人扛著儀器開車來到了位於釜山的甘川文化村,他們將要在這裡拍攝電影結局的一場重頭戲,同時也是鄭恩琳在影片裡的殺青戲。
為了幫助作為警方臥底的盛烈,趙善水手刃親父,將搜集到的所有證據匿名提供給了警方。
然而,百密一疏,在完成這件事後不久,趙善水被警局高層抓住了小辮子,之前一直用心營造的良好形象破裂,得知她的真實性情還有曾經做下的那些惡劣之事後,盛烈十分震驚,選擇與趙善水當面對質。
趙善水性格驕傲,更不願對愛人撒謊,決定全盤托出,男人因此陷入糾結的兩難情緒中。
站在警察的立場,他當然應該把趙善水捉拿歸案,然而,私心裡,他卻並不想做真實刺入趙善水心臟的這把刀。
趙善水性格異於常人,想法更是偏執,盛烈的這種猶豫落在趙善水眼底就成了不夠愛她的證明,她不想戴上心愛之人遞出的鐐銬,更不願後半生都毫無自由的被禁錮在監獄裡,因此,在這之後的一次雙方對峙上,趙善水故意用假動作騙警方開槍,含笑擁抱了自己的死亡。
「善兒!」
年輕女子的胸口綻出顯眼的血之花,她被心愛之人牢牢擁在懷中。
他的痛苦是那樣真實,難以掩飾。
趙善水因此感到難以言說的幸福。
她從來都是驕傲的,驕傲也自私。她要自己決定自己的結局。
同時,她也要讓盛烈永遠記住她。
「阿加西,你看。」
女生的嘴角開始有大片血跡溢出,盛烈痛苦也惶恐的幫她擦拭著嘴角湧出的血跡,他看她笑著伸出一隻手,伸向遙遠的天空。
「是玫瑰色黎明。」
盛烈紅著眼轉過頭去看,天際處,大片的橘紅與粉紫相互堆疊相互映襯,美得燦爛又輝煌。
「嗯,是玫瑰黎明,善兒,我…」
急促收起的音調,還沒來得及吐露的話語。
那些話語——
盛烈知道。
他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
一場生離死別的殺青戲拍完,現場陷入了很長時間的凝滯中。
久久輕鬆不起來。
鄭雨盛悲傷的演技十分打動人心,在他隱忍悲痛最後卻是難以控制走向崩潰時,現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跟著紅了眼眶。
還沒徹底從角色中抽離出來的鄭恩琳端了一杯剛泡好的拿鐵咖啡遞到鄭雨盛跟前。
他抬起頭來看他。他這樣看著她,那麼難過的模樣,好像影片裡的盛烈正在注視他的善兒。
「前輩?」
—「阿加西。」
這個稱呼就像某種開關,一下拉回了鄭雨盛莫名沉浸的思緒。
他從鄭恩琳手中接過那杯咖啡,禮貌道了謝。
「前輩原來苦惱過這個問題嗎?」女生順勢在他旁邊坐下,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沒辦法從角色里走出來的話,該怎麼辦。」
「嗯.…….這個問題我當然也苦惱過。」鄭雨盛捧著咖啡,溫柔耐心的語調,是很包容進行引導的模樣。
「演戲這種事,就像是在體驗不一樣的人生,每一個劇本都是不同的一小段人生,可能你會有深陷在其中某段人生走不出來的時候,但那只是暫時的,你終究會走出來的。」
「如果我不想走出來呢?」鄭恩琳這樣說,「我就想它鮮活的,血淋淋的存在在那,這樣的作品才是最真實的,最能打動觀眾的不是嗎?」
「不要這樣想。」聽到鄭恩琳的回答後,鄭雨盛的語氣一瞬嚴肅了很多。
「戲裡的人生只是戲裡的,你還有自己的生活要經歷,這才是第一重要的。」
鄭恩琳沒說話。
「答應我,恩琳。」
「我沒辦法給你這樣的承諾,前輩。」女生輕飄飄的笑了下,看起來有種隱約模糊的易碎感,「因為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從用心塑造的角色里走出來,如果我就是走不出來呢?」
「我會幫你。」幾乎是下意識的,鄭雨盛說了這麼一句話。
「別怕,我可以幫你。」
「這算是承諾嗎?」
「什麼?"「幫我忘記趙善水,重新做回我自己,這是前輩給我的承諾嗎?」
女生一字一句的,認真詢問著。
說到承諾兩個字的時候,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一閃一閃,整個人有股剔透而脆弱的美。
「嗯,是承諾。」
注視著那雙清澈又乾淨的眼睛,鄭雨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著給出肯定的回答。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叮!攻略對象鄭雨盛,目前好感度:五十九。」
作者有話要說:還記得我在上一部寫孔叔那個世界的時候,提到過入戲過深走不出來這個點,還說女鵝要是走這種蠱惑孔叔讓他分不清電視現實這種路線肯定很帶感,但我也說了,攻略系統統計的是完全真實不含絲毫水分的好感,所以這種模式雖然刺激,還是走不通,這一次,女鵝其實也有點這種趨向,我一開始把女鵝設定成體驗派就是為了寫這種情節,一種模糊不清的掙扎最後確定真正心意的走向,別看女鵝演的這麼辛苦,其實都是套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