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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至於像現在這般,既得罪了賈赦,又留下了罵名,結果賈政和賈史氏母子倆,卻什麼好處都沒有落到手裡。
想到這裡,賈代善搖了搖頭,也是他自己不理家事,以至於家中一個得用的都沒有,如今死都死了,還得重新返陽,來教導這群不肖子孫。
「罷了,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恩侯且記得,日後璉哥兒的媳婦兒,如今咱們是改不了了,但是你定要找人好生教導著,身邊服侍的嬤嬤丫鬟,也得挑那人品清正的來。」賈代善苦口婆心的交代,「萬不可養成老二家那樣的,心狠手辣也就罷了,關鍵還沒有什麼腦子,做事兒都落不到點子上,實在愁人。」
賈赦聽了,忙點頭道:「我到時候就比著張氏的標準去教導,肯定不會像王氏那樣,又蠢又毒。」
賈代善聞言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嘲笑:「你可真敢想啊,張氏那樣的兒媳婦,整個大乾國能有幾個?若不是我當初下手早,外加張家沒有讓張氏進宮的打算,能輪得到你個混球兒!」
「張氏的身份,做太子妃和皇后都綽綽有餘了,家世清貴,才華出眾,人品樣貌都是拔尖兒的。那會兒賈家如日中天,張氏和你又都是戾太子一黨的人,否則換個人家換個時間,她是必定要入宮的,可惜,葬送在咱家了。」
賈代善說著說著,心中頗覺得對不起張太傅那老友,可惜在底下沒能見到他,不然那老小子定會擼了袖子和自己打一場的。
賈赦見賈代善面色沉重,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很是有些心虛。
他從前只覺得張氏愛說教,雖然也給了她正室的體統臉面,可心中是不怎麼喜歡的。賈赦喜歡的是嬌媚有風情的姑娘,屋裡的通房妾室一大堆,基本都是一個款兒的,胸大腰細腿長會侍候人,這種種條件都和張氏完全不符合,若不是賈代善壓著,他許是會寵妾滅妻也說不準呢。
「張氏那是張家百年底蘊薰陶出來的,咱家可養不出那樣的姑娘來,只明理識大體就不差了。我從前聽張太傅說過,張家女兒是拿史書啟蒙的,從明兒起,你每日讀半個時辰史書,也長長腦子。」
「璉哥兒如今也一歲多了,待到回京之後,剛好三歲能啟蒙了。到時候就讓他那小媳婦兒一起,跟著學個眉眼高低,務必從小就好好教導。」
賈赦聞言撇了撇嘴,眉頭緊皺的應下了。
第8章 紈絝變卷王八
十一月份,金陵落了第一場雪,而賈赦也收到了不少人家的請帖。
賈代善喪期滿了一年,賈赦也可以稍微出去應酬一二了,他此行也是有目的的,為自家三個庶妹尋個婆家。故此挑挑揀揀,選了金陵知府舉辦的文會,文會麼,自然是讀書的公子哥兒多,挑個好的做妹婿,應該不難。
而賈史氏自認是國公夫人,老封君一樣的人物,等閒是不出門的,只在家中逗著元春和賈珠解悶兒。至於賈政和王氏,那是巴不得出去轉悠了,他們被賈赦用孝道為由,壓在府里這麼些日子,早就待得煩透了,一大早就各自拿了帖子出門了。
賈赦也不管他們,自己溜溜達達的去了城外梅山,此次文會便在此舉行。
賈赦文采不行,至於武功,托賈代善這半年日日監督的福,如今身手已經很是不錯了,還練出來一點內力,這大冷的雪天也不覺得寒涼。對比周圍那群穿的厚實,還裹著大氅的柔軟文人,賈赦這一身薄薄的袍子,顯得格外瀟灑又異類,很是引人注目。
金陵知府原姓馬,最是個圓滑的性子,他老遠見著賈赦過來,就急忙迎上來:「賈將軍撥冗前來,實在令府中蓬蓽生輝,還請這邊上座。」
賈赦回身還了一禮,微微一笑道:「我孝期未過,其實不該前來擾了諸位興致,可馬知府盛情相邀,實在是不好意思推辭了。我只稍微坐一坐罷了,馬知府儘管去忙,不必招呼我,我自己待著還自在些。」
馬知府何等圓滑之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就明白賈赦此來必定另有目的,且還不希望引起旁人很多關注,故此他只哈哈一笑:「既然賈將軍這樣說了,下官自然該當從命。知曉將軍正在孝期,一應果子點心酒水都是素的,賈將軍盡可以嘗嘗看,必不會連累將軍壞了規矩。」
說罷,特意領了賈赦去了一處竹林掩映的小亭子,安排他在此處休息。這亭子處在半山腰的位置,可以清晰的望見底下的文會現場,拾級而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走到,周圍紅白梅花交相輝映,很是漂亮。
對於馬知府的細心周到,賈赦自然笑納了。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馬知府便留了個丫鬟在此聽命,自己去忙活別的了。
賈赦慢吞吞的喝了一盞茶,至於賈代善和賈瑚兩人,早就已經飄得不見人影了。待到杯中茶喝盡了,賈赦這才召來侍女,細細的打聽了來參加文會的人背景。
這侍女估計是馬知府特意安排過的,對於與會之人的背景,可以說是如數家珍,當即就一一道來。
賈赦耐心聽了半日,在心中先把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上的去掉,再把有妻兒的去掉,剩下的也不過只有十幾人而已。而這十幾人中,還要看一看外貌品性,家中和睦與否,最重要的,還要看能不能成為他的助力,後續事情也很複雜。
賈赦並沒有現在去試探他們的意思,只把名字記下,留待日後慢慢查探。他穩穩的坐在小亭子裡,喝了兩杯茶,又吃了一個蜜橘,半塊點心,賈代善和賈瑚祖孫倆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