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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你的錯!你是個做老子的,可卻半點用處都沒有,害得瑚哥兒死了也不安生!」
賈代善順勢鬆了手,對著賈赦就是一通破口大罵,直罵的賈赦面紅耳赤,羞愧的恨不能以頭搶地才好。賈瑚見祖父的怒火轉移,哭著哭著就停了下來,有些好奇的聽自己父親挨罵。
等到一通雞飛狗跳結束,賈代善這才端正臉色,問賈瑚道:「你素日不是個胡鬧的性子,怎麼這次如此魯莽,竟然一個日夜都不歸家?我和你父親險些急瘋了,把能尋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卻不見你的蹤影,到底是躲去了哪裡?」
賈瑚愣了愣,小聲道:「我沒有躲著,就是往外飄著飄著,就飄遠了些。」
說到這裡,賈瑚突然興奮起來:「祖父、父親,我見到敏姑姑了!」
第12章 紈絝變卷王:十二
原來昨天賈瑚從書房飄出來之後,就照舊出去玩兒,可是附近能玩兒的地方,他早就玩膩了,所以在見著府外頭有幾個小孩子捉迷藏後,他就跟著過去了。
這幾個孩子玩兒的很高興,雖然他們見不著賈瑚,賈瑚也沒法真的參與,但是他還是興致勃勃的當自己是裁判官,跟著他們越跑越遠。等到中午各人都回家吃飯了,賈瑚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最起碼附近的景色,他從前是沒有見過的。
剛開始賈瑚還有些害怕,不過仗著大家都發現不了他,他的膽子又大了起來。東走西晃了好一陣子,賈瑚對這個地方厭了,便重新換個地方轉悠,等到他把這一圈都逛完了,太陽還高高的掛在天上呢。
想著回家也是聽賈代善教學,賈瑚就有點不想回去,順著一股莫名的牽引一直跑,不知道怎的,他便離了金陵城,跑到兩百里外的姑蘇去了。
那股子牽引力,便是血脈之力了,姑蘇的賈敏和方既白,都是賈瑚的血親,自然對他有吸引力。
賈敏出嫁的時候,賈瑚已經三歲了,多少還記得她的長相,還有方既白,剛離開半年多,賈瑚記得就更清楚了。他樂淘淘的跟著二人轉悠了大半天,等到天黑了林家人準備睡覺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了。
看著外頭黑漆漆的天幕,賈瑚是不敢獨自一人趕路的,只能等到天亮之後,這才順著來時的路飄了回來。
賈代善和賈赦聽完前因,俱都沉默了,特別是賈代善,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大家都是鬼,為何賈瑚能跑到姑蘇那麼遠的地方,自己卻最多只能在方圓三里的地方打轉?
賈代善心中疑惑了一陣,便放下不想,轉而問道:「你既然見著了你敏姑姑,她最近可還好?」
賈瑚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道:「敏姑姑和林姑父看著倒是好,每日一起讀書下棋作畫彈琴,有點像是大姑姑前次說的什麼舉案齊眉,但是敏姑姑每日都要喝藥。我聽她身邊服侍的丫鬟說,那藥可苦了,又難聞的緊,她聞一聞都覺得人不舒服,可敏姑姑還是一日喝三大碗,都喝了小一年了。」
「喝藥?你敏姑姑喝嗎?」
賈代善有些不相信,畢竟賈敏從小身子骨就好,雖說沒有到能上馬騎射的份兒上,但是武將世家出身的姑娘中,她的身體素質也是能排進前幾的。如今只不過嫁去林家三年的功夫,何至於就每天要喝三大碗藥了。
賈瑚乖巧點頭:「據說那藥方子還是太太送去的,說是喝了能求子的。」
賈代善聽了就更加迷惑了,賈敏和林如海如今正在孝期內,現在求的是哪門子的子?且兩人成不過兩月,林老太太就仙去了,此後一直在守孝,誰會那麼不長眼,竟然在這個時候去逼迫賈敏生子呢。
賈代善敏銳的察覺到這裡有問題,賈赦也覺得不正常,他妹子在家的時候,那身體比張氏可強得多了。沒道理張氏那文文弱弱的身子骨,都能接連生下兩個兒子,賈敏卻現在就得不停喝藥吧,賈敏今年可只有十七歲呢。
賈瑚還是太小,且他能做的只有偷聽,說的消息也不全面,故此賈代善和賈赦對視一眼,決定另外派人去姑蘇問問。這個喝的什麼苦藥湯子,兩人都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必得要查個清楚明白的。
至於這什麼賈史氏送去的藥方子,兩人都不信,賈史氏或許對賈赦不好,可對她親生的一雙兒女,那可真算得上掏心掏肺了。連他們兩個大男人都能看出不對來,賈史氏怎麼可能會敗壞自己女兒的身子骨,這後頭必定有其他緣由,說不定就是誰在背後出了手,趁機做了壞事。
姑蘇和金陵離得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只用了三天的功夫,便打了個來回。事實果真不出二人所料,賈敏和賈史氏這是燈下黑,被人鑽了空子了。
賈赦拿著賈敏寫的信,外加自己人查到的一些東西,沉思半晌,還是抬腿去了賈史氏的院子。
賈史氏院子裡,王氏帶著元春和賈珠兩人,正在賈史氏面前湊熱鬧說笑話,逗得她哈哈大笑。不過這和諧的氛圍,在丫鬟通報大爺過來的時候,有了片刻的凝滯,不過很快就在賈史氏的笑容里恢復過來了。
「快請進來,你們大爺等閒不到我這院子裡來,如今好容易來了,可得細心侍候著。」
賈赦跨進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他腳步頓了頓,還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走了進來。
給賈史氏請安問好後,賈赦方才開口示意賈史氏清場,他有隱秘的事情要說。賈史氏這一年多被賈赦擎肘,本不欲搭理他,但又生怕是真的有什麼要事,最後還是捏著鼻子讓王氏和她的一雙兒女退下,身邊只留了個鴛鴦服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