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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的小心思,卻不被賈赦看重,他好容易搞定了這件事,自覺對得起賈代善和幾個庶妹後,便撒手不管了。只每個庶妹姨娘處,給了兩萬兩銀票,又派了管事媳婦去搭把手,讓她們自己看著置辦嫁妝,端的是不偏不倚,公平中正。
倒也不是賈赦冷血,只是賈代善逼得實在太緊,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讓他時時刻刻練武讀書,半點空閒都不留給他的。只因賈代善想著自己回來也快一年了,可兒子還是這副文不成武不就的狀態,實在看不出哪裡有上進的樣子,這樣下去如何能保住賈家的氣運。
面對賈代善的步步緊逼,外加賈瑚明里暗裡的賣慘引導,賈赦從此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所謂三更燈火五更雞,賈赦日日頭懸樑錐刺股,比要參加明年科舉的方既白還要勤奮百倍不止,直讓方既白羞愧不已。
賈赦實在瞞不下去,又幾次考察了方既白之後,覺得這人是個有成算的,並不會到處胡言宣揚,所以挑了個合適的日子,便和方既白坦白了身份。方既白初起只以為是玩笑話,後來偷偷給家中老父親去了信,才知曉自家母親真的出身柳家,只是其他的他爹也是不知道的。
二人認了親後,就更親密了幾分,還攜手去柳家族地,修繕祭拜了母家的墳塋,算是為各自的母親略盡了些心意。
此後,方既白雖說依舊在馬知府家借住,但時不時也會來賈家小住幾日,跟著賈赦習武讀書。他腦子不笨,只是從前不曾遇到過什麼好先生,家中也沒有資源培養,故此才給耽誤了下來。
如今有賈赦大力培養,方既白很快便展露了自己的才華,據賈赦請來的先生所言,今科秋闈是必中的。只是賈赦請的那位先生,本身也只是舉人出身,對於進士考試懂得不多,故此這先生對賈赦進言,讓方既白另擇一位好老師,方才不耽誤了他。
賈赦聽到自家妹夫兼表弟出息,哪裡有不高興的,只是這一時半會兒的,他也難得再去尋個靠譜的進士來教導方既白。最後還是賈代善想出的主意,叫方既白拿了賈家的帖子,去尋林如海。
林如海乃是前科探花,學識見解可謂是大乾國拔尖兒的,若是有他教導,方既白又肯勤學苦讀,自然萬無一失。
賈代善遂尋了賈赦,細細分說:「林家海哥兒今年年底孝期就滿了,如今他們夫妻倆就在姑蘇,你讓方既白拿了你的帖子去求,看在連襟的份兒上,他應該不會推辭。且林家如今在朝堂上,也沒個幫扶的同僚,若是方家哥兒考中了,他和海哥兒倒是能互相扶持著。」
「明年開了春,海哥兒就要出孝進朝了,他家現在朝堂上沒有說得上話的人。你需得在後面幫把手,從前你那些走馬溜街的酒肉朋友們,也聯繫聯繫,讓他們尋摸個時機舉薦一二,給你妹夫找個好差事才好。」
賈赦聞言有些猶豫,半晌才道:「我認識的那些,如今雖說有個爵位官職,可大多都是閒差,哪裡能在陛下面前說得上話,更別提什麼舉薦了。再者說,文官武官不同流,那些人若是為敏妹夫進言,會不會污了他的名聲兒?」
賈代善搖頭嘆氣:「真真是個蠢材!我說舉薦,難不成就是在大朝會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為海哥兒請官嗎?」
他頗覺得心累,教了這一年多的功夫了,這傻兒子怎的還這般蠢笨不堪□□!
深深的嘆了幾口氣,賈代善還是無奈的解釋:「尋個私下覲見的時機,略提一兩句也就完了,做什麼非得鬧得人盡皆知?即便你那些朋友不能,不還有他們的叔伯們嗎,總能見著聖顏,那都是些老狐狸,只要給了好處,海哥兒本身又是有才學的,定能得到重用的。」
賈赦這才瞭然,原是想借著他的手去走動一番,為林如海出仕博個好前程。
賈赦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林如海擺明了是要走文官清流一道,若是落個鑽營的名聲兒實在不好。至於他自己,左右頂著個紈絝的名頭兒,又是和自小的玩伴兒打交道,倒是不妨事。
且能幫著林如海尋個好差事,對賈赦也是很有好處的,朝堂中有人說話和無人說話的區別,賈赦自己就很懂得。
故此思索一番後,賈赦拍著胸脯應下了此事,先是叫了方既白過來,如此這般叮囑了一番,備了厚厚的禮物,送他去姑蘇尋林如海。後來又挖空心思,在金陵找了好些新奇貴重的古玩器具,都是京中難見的樣式,托人送去京中,給自己那些個酒肉朋友們玩賞。
賈赦也不是真傻,林如海還要半年才出孝,又趕上,許是到明年二月份才能進京呢。所以賈赦現在倒是不急著打通關節,先把和這些舊人的情分撿起來,日後再有什麼話,便好說多了。
第11章 紈絝變卷王:十一
秋葉飄零的時候,賈代善終於露出了一抹笑來,欣慰的看著身姿越發挺拔的賈赦,滿意道:「這套□□長拳,你如今才算是學到了精髓,勉強可以出師了。」
賈赦聞言也是一喜,他刻苦練了一年多,終於得了賈代善的一句肯定。
高興過後,賈赦方才試探的出言道:「父親,前日周將軍送來的信上說,平安州那邊的蠻子似乎又有異動了,縱然有他壓制著,怕也是不能熬過今年。不過蠻子遊牧為生,聽說今歲草原大旱,許多牛羊都沒有活下來,他們缺了過冬的物資,定是要來擾我大乾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