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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殷商敗落,九尾狐護著蘇妲己逃命不成,一人一狐都被斬殺,只留下兩縷殘魂,天長日久糾纏在一處,如今漸漸融為一體了。如今這寄居在玉佩中的殘魂,正是九尾狐和蘇妲己的合體,不過以九尾狐為主,蘇妲己為輔罷了。
想著從前自己心中的野望,蘇妲己心念一動,這賈元春,不就是個絕佳的對象。
她雖然家世衰敗了些,可畢竟也是國公府出身,一身氣度學識比之從前的蘇妲己,要強過不知多少倍去。而且比蘇妲己好的一點是,賈元春有個真心疼愛的她的祖母和親娘,肯為了她百般算計籌謀,這就有了家族的助力。
蘇妲己想到這裡,心中忽的起了一股子豪情:萬年前她什麼都不懂,只憑著勃勃野心,便差點奪了天下,成了第一個女人皇。如今已經是萬年後,靈氣稀薄至此,從前各路仙人道士都隱匿無蹤,機緣巧合之下獨自己甦醒過來,焉知不是上天預警,叫她能得償所願呢。
蘇妲己越想越是激動,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如何不為世俗所容,還需從長計議才行。
好在賈元春今年還不滿十歲,即便是真的要入宮去,最遲也該十五六才可,有的是時間慢慢籌謀。
不過賈元春悶悶不樂,時常蹙眉發愁的樣子,蘇妲己卻很是看不慣。既然心中不願意,要麼就反抗,要麼就改變,做什麼這般自苦,日日垂淚。
念及此處,妲己閃身出了玉佩,又一次在元春面前現身:「你這小丫頭,為何我每次見你,你都在哭?」
元春猛地抬頭看向妲己,恍惚說道:「原來上一次,我不是在做夢,真的是你!」
妲己忽然聽到此言,反倒愣了愣,她自己施的法術自己明白,元春一個肉體凡胎,應該不會記得才對。可元春這個反應,明明就是記得,妲己心中興趣更濃厚了些,此人是有些仙緣在身的。
「是我,蘇妲己。」妲己挑了把椅子坐下,施施然的問道,「你可曾聽說過我的故事?」
元春遲疑片刻,還是低聲回道:「史書記載不多,野史上倒是流傳甚廣。大多都是說你魅惑君王,殘害忠臣,為非作歹,是導致殷商國祚滅亡的千古罪人。」
妲己不以為意,繼續問道:「那你自己是如何認為的呢?你認為殷商覆滅的根源,是在我,還是在紂王帝辛?」
元春不防她有此一問,但還是認真思考許久,才說道:「古來帝王將相甚多,朝代更迭的也多,但是不論是哪一個朝代滅亡之時,似乎都會出現一個紅顏禍水。如您,亦或者妹喜、褒姒,西施,楊妃……」
元春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妲己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元春見此長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接著道:「可世上哪來那麼多的禍國殃民的妖妃?無非是男人荒淫好色,平庸無能之下找的理由罷了。他們自己沒有能為,便把錯事都推到女人的頭上,顯得自己無辜純良,擺出一副噁心人的嘴臉來,我心裡是十分看不起的。」
「好!」
妲己撫掌讚嘆,眼睛裡閃出喜悅的光來,這人可比從前跟在自己身邊的琵琶精通透多了。
那琵琶精為著個李靖,朝堂之事都不管了,日日就想著和男人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湯,實在是丟盡了女人的臉面。若不是為著琵琶精跟隨自己多年,也算是有些本事,妲己早就想把人給處置了,那般為情所困,實在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元春可堪□□,妲己說起話來,聲音里都有三分喜氣:「你這見識也算是不俗了,只是卻還有不足。他們的問題是才華不足,卻身居高位,且因為身居高位,又生出許多不堪的心思來,酒池肉林,奢靡腐敗,皆是常態。」
「而我,我當初是想改變這一切的,只是我幼時被西伯侯姬昌批命,所以我父親從小就不許我出門,也不許任何人教我讀書識字,一心覺得我會成為禍國殃民的妖妃。」
妲己提起往事,心中依舊多有憤懣:「可惜,即便他們再三防備,我還是掌管了商朝的朝政,連那帝辛也對我俯首稱臣。不過終歸是耽誤了那麼些年,於國家大事之上,我要學的太多,當初商朝又實在混亂,這才敗下陣來。」
「這是我沒有尋到好時機,卻並非我技不如人的緣故。」妲己話音一轉,看向賈元春,聲音裡帶了幾絲蠱惑,「可你不同,你家中長輩對你寄予厚望,但凡是你想要學習的,我想他們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賈氏元春,你可願與我一同努力,登上那萬人之巔的位置?」
伴著話音,九尾狐一族的天賦技能,惑心啟動,無限放大了元春心中那一絲微不足道的妄念。
她晃了晃神,瞬間又清醒過來,可心中的野望卻無法消散,鄭重點頭應諾:「我願意!」
元春也不是隨意答應下來的,她雖然年幼,可卻是實實在在經歷了榮國府從盛轉衰的,自然知道權勢富貴迷人眼。家中這些親人,之所以百般抽謀,想著送自己入宮,也是因為皇權至上,但凡沾染了一點,就能有享不盡的榮華。
而元春作為一個弱女子,唯一能夠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宮裡。左右她都是要入宮的,既然進去了,為何不能為自己搏一搏,雖則這世道女子掌權不易,可前有呂后武皇,後有北宋的高太后,遼朝的蕭太后。
既然她們可以,為什麼她賈元春就不行呢?更何況,她身邊還有蘇妲己這樣一個手腕高超的幫手,自己的腦子也不差,無非是奮力一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