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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太特別的理由。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大,你是王菲嗎?」周相許忍不住損她。
「如果天時地利,我也可以是王菲啊。」
狂妄的陳孟鯨讓周相許恨得牙癢,她想再懟她幾句,又覺得,這種自信如此難得和珍貴。
「唱歌這麼好聽,你現在出道還來得及。」
「可我只想唱歌給學姐聽。」
「……」周相許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她不懂,為什麼被拒絕後,陳孟鯨還是可以這麼勇敢。
她的力量到底來自哪裡?難道僅僅心無旁騖地喜歡、且將之袒露給對方就可以嗎?
換成自己,或許早就遠遠躲開了。
很多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將喜歡對一個不能接受或者回應自己的喜歡的人說出口則需要更大的勇氣。
或許有的人會覺得,人可以選擇喜歡或者不喜歡、付出喜歡或者不付出,
但怕就怕,喜歡會掙脫自己的意志,喜歡會變得,不由自主。
「我已經選擇繼承我父親的事業,出道這件事就不想了。而且,只要偶爾這樣可以唱歌給學姐聽,就足夠了。」
聽著陳孟鯨的語音消息,
周相許心裡不是滋味,她完全可以不這樣被動,也完全可以不這樣低聲下氣的,
但這種話,她實在不忍出口。
「謝謝。」最終,她只對陳孟鯨說了這一句。
謝謝她的心意,也謝謝她的歌聲。
她並不是不接受也不拒絕,而是想回應又不敢回應。
明天要見面,她更不敢敞開自己。她怕在這種時候,因為自己一句失控的話將彼此都推入深淵。
該劃的界線早已經划過,如果有用,今晚陳孟鯨也不會給她唱歌。
在這種敏感的時間點,還是少說更安全。
「如果學姐真想謝我,就唱一首歌給我聽。」
「陳孟鯨,睡覺前我不唱歌。」
「唱歌難道還要看時間嗎?興致來了,想唱就唱啊。今晚我想唱歌,也想聽學姐唱歌,學姐唱給我聽好不好?」
「撒嬌沒用。」
「學姐,人家哪有撒嬌?人家只是想聽你唱歌,而已。」
自從睡過以後,陳孟鯨對她已經徹底地失去了距離感這種東西。
哪怕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聯繫和見面,周相許覺得她還是跟那重逢之後的那兩三天一樣,沒羞沒臊,不把自己的拒絕當作一回事。
但陳孟鯨主動,這並不代表她不在乎被拒絕,
被拒絕會產生的痛苦和不快,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已經十點鐘,我該睡覺了。」
「學姐,你睡得著嗎?」
周相許從陳孟鯨的字裡行間都能讀出她的志在必得。
「當然,我睡眠很好。」
發出去之後,周相許才覺得「我睡眠很好」這一句顯得很多餘,
但她不敢撤回,撤回就等於心虛,心虛就等於主動承認她在扯謊。
「可我不想睡覺。一個人好寂寞啊。」
這句話給周相許一種「陳孟鯨似乎在為新一輪的攻勢做準備」的感覺,
眼巴巴地等著還真不是她的風格,那一天晚上她說過的,相比躺平,她更喜歡掌控,更喜歡主動出擊。
所以,一個多月已經是她等待的極限了嗎?
明天見面,她會不會舊事重提、令彼此尷尬?
不,大家都是成年人,她該有基本的分寸感才,
她不至於假公濟私,說一些不合時宜的。
「寂寞寂寞就好。」周相許回道。
很快,陳孟鯨又發過來一條語音,
周相許怕她又耍花樣,但最終還是點開了,「我寂寞寂寞就好,你真的不用來我回憶里微笑……」
聽到陳孟鯨唱到「我總會把你戒掉」的時候,
她的心狠狠地刺了一下,
像有一刻細長的針扎到內心深處。
這是不是心臟本能不想被她戒掉的應激反應呢?
她不懂,她不是一直希望陳孟鯨可以解脫嗎?
可怎麼聽到這句歌詞變成她的聲音時,她的心會這麼苦澀?
更何況,那明明只是歌詞——
「陳孟鯨,你想聽哪一首?」
周相許不知道如何回應,只好轉回陳孟鯨剛才提的請求。
「學姐,真的嗎?」
陳孟鯨的語氣讓她心疼,
周相許真的不希望她這么小心翼翼,
也不想要她因為喜歡變得這麼低聲下氣。
「嗯。不過我會唱的歌不多。」周相許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唱歌,唱歌給別人聽就更不用說了。
「《寂寞的戀人啊》這首,學姐一定會唱。」
周相許一怔,為什麼又是這一首?
粘附在這首歌中的回憶還不夠寂寞嗎?
她忽然有點後悔不該說會唱的歌不多。
「換一首。」她真的不想唱這首。
她害怕粘附在歌曲之中的那些黑暗回憶再次釋放出來。
那個元旦,不只對於陳孟鯨是寒冷黯淡的日子,
知曉一切之後,那一晚對周相許而言也變得不堪回首。
「現在我就想聽這首,學姐不想唱就算了。」
陳孟鯨並不是第一次這麼任性,
周相許又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