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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優也不明白為什麼,除了第一周目外,黑澤陣總會對她偶爾的關心很不適應。
好像要用騙,用搶,用強迫得來的東西他才會覺得安心。而一個人真真切切地對他說,「在想他」的時候,大佬反倒不習慣了。
青木優抬起手臂,將自己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習慣我經常在想你。」
黑澤陣面無表情地動了一下肩,很不領情:「有你這麼想的?」
他還在抓著之前那個「替代品」的問題不放。
青木優本想直接踢他的屁股一腳,但又覺得自己是個講道理,守規矩的人,應該先聽聽他的意見。
「那你說我該怎麼想呢?」她問。
黑澤陣直接說:「一直想。」
青木優:您還真不客氣啊。
「可我平時好忙,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不能一直想你。」青木優直言道。
「那就剩下的時間一直想。」他撇過頭。
青木優:「……」
行吧。
大佬以前在組織里管天管地,現在還要管她每天都在想什麼了。
青木優問他:「那如果我做到了的話,按照對等原則,你是不是也該一直想我?」
她問得誠懇又真摯,一字一句很是認真。她問的人卻立刻像是敷衍一樣,隨口回了她一句:「嗯。」
只要他答應了,青木優就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態度。
要是每次都要因為黑澤陣擺臭臉生氣的話,她就乾脆把自己氣死算了。
青木優點點頭:「那好,我們達成共識了。」
說完,青木優又轉過頭去,問站在一旁完全不想摻和進他們交流的工藤優作:「回應感情……我這次做得對嗎?」
工藤優作:「……」
謝謝您還記得我啊。
他進門後就一直等在旁邊,對聖女與那個剛回來的傢伙交流的過程感到無語至極。
這兩個人之間一點該有的粉色氛圍都沒有,談論的內容也公事公辦到幼稚的程度。
但意外的,工藤優作竟覺得他們相處的方式有一絲詭異的……和諧?
大概這就是拿捏吧。
他沉默地想。
感情這種事從來都沒有一個確定的章程,但大多可以歸類為一物降一物。
產生一秒的悸動很簡單,長期相處卻很難。
黑澤君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他自己也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聖女現在明顯有要緊的事需要去處理,不會有心思靜下心來去和他磨合。
就算兩人能一見鍾情,見一面就像認識了三生三世一樣熟悉。在聖女那邊,再怎麼天雷勾地火,也要先等她把世界拯救完再說。
如果他真的想要,那除了等待就沒有別的選擇。
所以黑澤君必須要走。
說什麼不相信神明,對教派的未來不看好,所以才不會加入教派之類的話,或許可以拿來糊弄一下涉事不深的聖女。
但工藤優作很清楚,那些對於黑澤陣來說都是不重要的理由。
在最開始,他就不會允許自己像其它人一樣,每天都卑微地等待聖女的垂憐。
做不來家犬,那就只能另謀出路。
現在他作為教派安插在烏丸蓮耶身邊的臥底,雖然危險,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方法簡單卻心機。
也的確有用。
至少聖女除了做正事以外,現在會自覺地牽掛起他在外面有沒有受傷了。
工藤優作朝聖女微微頷首。
對方瞬間像是被肯定了一樣,瞳孔中流轉的淡藍色璀璨得驚心動魄。
青木優將手從黑澤陣的肩膀上放下來,接著又恢復了往日那無欲無求又淡漠的神情。
大概是覺得走完了寒暄的程序之後就該談正事。
青木優正襟危坐地朝黑澤陣問道:「我的父親還是那麼想要我的身體嗎?」
她絲毫不避諱這層關係,不如說,青木優一直對系統給她分派的身份接受良好。
黑澤陣冷笑了一聲,「他已經在給你修陵墓了。」
青木優:「陵墓?」
「在沙漠的地底。」他微微低頭,額前銀色的碎發擋住他的視線,「那個地方密不透風,幾乎只有科研人員能進去。」
大佬這麼說得這麼具體,看來這件事已經在他的監視下存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青木優想起自己在二周目的時候,因為意外曾經和諸伏景光一起潛入的「綠洲」地底基地。
密不透風,像是棺槨一樣漆黑又死寂。
的確很像為某些東西準備的「陵墓」。
自從這一周目,青木優終於從各方完整地知道「綠洲」究竟在為烏丸蓮耶研究什麼樣的技術後,她就開始懷疑,二周目時她被系統分配的身體,或許也是為烏丸蓮耶準備的「載體」。
研究員或許培養了很多個,男的,女的,中年的,少年的……不同樣式的身體供烏丸蓮耶挑選。
最後能順利存活下來的實驗體並不多,技術在那一周目也並沒有發展成熟。
烏丸蓮耶依舊更相信他的長生不老藥,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綠洲」上。
他對這項「意識移植」技術的態度,大概只是當作一個或許會有用的備份任其發展,反正他的錢夠多,投一個也是投,多投資幾個也不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