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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很多與人交往的事務都不太熟悉,所以很容易陷入思維慣性的怪圈。
一旦事情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青木優就會立刻進入大腦死機的狀態。
陌生的環境讓她想要逃避,也一時難以對工藤優作的述職做出任何回應。
就像她無法想像黃昏不做間諜後是什麼樣子,讓黑澤陣去當臥底——青木優暫時比他自己還難以接受。
她無言地望著面前的偵探先生,過了好久, 才仿佛從凍結中回過神來般眨了一下眼睛。
按常理來說, 為教派的發展事業做了貢獻, 作為聖女總該發表一些看法。
工藤優作見面前的聖女只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哪怕不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什麼差錯, 第一次在有正經編制的組織上班的工藤優作還是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
他皺眉道:「請問有什麼問題?」
「不……」
青木優的語調頓了頓,思索半晌才又說:「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聽到她的話, 工藤優作反而也愣了一下。
雖然平時經常會有人向他諮詢各種事務,但這還是聖女第一次向他提問。
工藤優作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微妙的情緒。
他無奈地笑了笑,回應道:「請說。」
「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青木優眼神茫然地望著他。
工藤優作必然不可能對她編造出來的「神明」有特殊崇拜,上任這麼短的時間裡,也沒看出他對教派產生了任何歸屬感。
進入一個組織當臥底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哪怕是「黃昏」這樣的專業間諜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準備。
要說服大佬,還要協助他潛入組織,工藤優作肯定在這期間做了大量的額外工作。
按照人際交往中的對等原則,打工人不是應該拿多少錢就做多少事嗎?
她現在甚至都還沒有給工藤優作結算工資,他究竟為什麼這麼盡心盡力啊……
完全想不明白原因的青木優只能直接問他。
經過上次在懺悔室的交流後,工藤優作倒是不意外聖女會對他作為人類的「心情」產生困惑。
他回憶了一下,坦誠道:「大概只是覺得有趣吧。」
「有趣?」青木優更不解了,「這件事讓你感到有趣了嗎?」
「事情本身只是順便。」
就工作而言,工藤優作還是對處理警察給他的那些案子更有興致一些。
他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聖女那雙不似凡人的淡藍色瞳孔,沉聲道:
「我更感興趣的是身處於這件事中的人。」
「我……很有趣?」
工藤優作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又笑了笑:「雖然這麼說有些冒犯,但您的確很有意思。」
「……」
……這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青木優皺起了眉:「這是用於讚美的形容嗎?」
「當然。」
工藤優作道:「您是我見過的神職人員中,離人類最遠,卻是離神明最近的人。」
那你見過的神職人員可能太少了……
青木優不禁在心中吐槽。
她只會模仿,甚至模仿得都不算太像,工藤優作究竟怎麼看出來她離神明很近的?
青木優無言地怔愣了半晌,只能幹巴巴地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想了想,又道:「人類的感情實在太複雜,我很難對你所謂的『有趣』表示回應。」
「沒關係。」工藤優作的語調依舊溫和,「不需要回應,之後我會繼續幫助您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好吧。
能得到一個關鍵人物的助力當然是好事,更不用說自從上次在懺悔室內和她還有黑澤陣一起呆了一會兒後,這傢伙對她的【信仰值】直接就拉到了頂峰。
青木優點點頭,把腦海中困擾著她的那些問題都掃到了角落裡。
就在她打算整理一下思緒時,工藤優作又一次出聲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向您匯報。」
青木優:「什麼事?」
「關於尋找其它『神眷者』的事務。」
他隨口道,「目前對於神諭中『金色』和『藍色』指代的人,我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兩個?」青木優有些驚訝。
效率這麼高的嗎?
工藤優作點頭,「他們兩人是被一起找到的,所以進度會比較快。」
「……你已經找到他們了。」青木優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工藤優作說有線索,基本就是已經確定了對方具體位置的意思。
教派的工作人員努力了好多年都只撈到了黑澤陣一個人,結果現在,工藤優作一上任就直接解決掉了他們兩倍的工作量。
這是什麼可怕的行動能力?
就在青木優想繼續問兩句相關的消息時,工藤優作忽然插話道:「這件事我暫時沒有告訴其他信徒,只稟告了您一人。」
也就是說,他還沒有過多地藉助外力,是一個人去處理這件事的?
青木優疑惑道:「為什麼?」
「實不相瞞,那兩位神眷者的年齡還尚小,目前還在高中就讀。」他直言道,
「我不認為應該這麼快就讓他們接觸教派相關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