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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這不算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小技巧嗎?
青木優仔細思索了一會卻沒想明白這個問題,便索性把它拋到腦後,開始計劃起該怎樣完成主線任務。
第一條,要毀壞池田別館的地下室。
這個可以利用她這周目【陷阱製造lv. 8】的能力來達成。
而第二條的刺殺任務……
青木優看向這場【冒險】任務的標題——「漆黑雨落之夜~池田別館的驚奇大冒險!」。
「漆黑」、「雨落」……
這說明在慈善晚宴舉辦的當天,東京都附近的天氣條件並不會很好。
依照她之前得到的池田別館的位置,原本在靠近它的地方找個合適的地點來安排狙擊是最好的選擇,但往往這種刺殺任務中最忌諱的,就是在極端天氣種強行安排狙擊。
看來這場【冒險】匹配到的任務,根本就不是用來給她升級【狙擊】大師的副本。
青木優調出【道具欄】中的【赫卡忒Hécate·Ⅱ狙擊步/槍】,看了一眼後又有點委屈地關上。
只能等下次了……
手中資料所給出的信息實在是有限。
青木優分析完畢後,便開始百無聊賴地用精神觸角撫摸起赫卡忒那漆黑漂亮的槍體。
等一旁的黑澤陣也看完了資料,兩人便一同從辦公室中退了出去。
雖然自己現在和黑澤陣之間的關係好像有點奇怪,但無論如何,大佬在工作中還是非常靠譜的。
青木優覺得就算搭檔是黑澤陣不怎麼喜歡的人,他也能在任務中和對方合作的很好。
但畢竟是第一次出任務,青木優想了想還是朝他問道:「你有什麼特別的習慣需要我注意嗎?」
大佬側頭看了她一眼,回答:「沒有。」
呵,沒有。
您還真是敢說。
青木優忍不住在心裡小聲罵了他一句。
她難道還不知道他有時候會有多挑剔嗎?
雖然沒和他一起出過任務,但伏特加以前可是和她吐過好幾次苦水的。
不過行動之前問一問也只是走個程序。
既然他不說那她就真的當沒有了,青木優點了點頭:「沒有就算了。」
等她準備轉身離開時,大佬忽然又一把拽住了她的後領。
青木優強行停了下來,後仰著去看他,然而就在她抬頭的下一秒,裝有資料的紙袋子就敲上了她的額頭。
被牛皮紙遮住了視線,黑澤陣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處傳來。
「省省你的惻隱之心,少做多餘的事情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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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入暮,明月初懸。
從【跳過】的數據流動中恢復意識時,青木優已經和黑澤陣一同到達了慈善晚宴的會場。
在領取任務之初,他們就分配好了這場【冒險】中各自需要承擔的任務範圍。
青木優負責去毀掉裝有拍賣品的地下室,而黑澤陣就去完成另一項刺殺任務。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隨手將酒杯放下,從晚宴的主會場中退了出去。
等遠離了人群後,青木優一邊往池田別館地下室的方向行進著,一邊在心中思考起黑澤陣之前和她說過的話語。
什麼叫「省下她的惻隱之心」?
青木優總覺得這一局的大佬好像對她有一些誤解。
他難道覺得她會因為某些不必要的「同情」而選擇去違反命令嗎?
真是相當冒犯的猜測啊。
青木優隨手將刀刃懟到了地下室看守者的脖頸處,在對方求饒出聲前就用力捂住他的嘴唇,將他拖到了陰影里。
在對方咽氣的瞬間,她把他的身體往拐角處一藏,接著便走到之前規劃好的地方,將用於爆破的炸藥埋下。
【陷阱製造lv. 8】
再配合上她即將升級到大師的【工程學】,就可以高效地只將地下室納入爆破的地區,而不會讓其它地方遭受一點損害。
無端的暴力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但任務的「好」與「壞」從來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在青木優很小的時候,【……】就教會了她很多事情。
比如,「善」與「惡」只是人類自主賦予事物的劃分,而並不是自然界中原本就存在的秩序。
又比如在集體的意志下,個人的判斷都太過於狹隘,也太過於渺小了。
而這也就是「規則」誕生的意義。
【……】給她講過一個讓她記憶猶新的實驗。
曾經他把一張槍殺的圖片放到被實驗者面前時,大部分的人類都感到了驚恐,並且會指責兇手不應該這麼做。
而在之後如果告訴這些被實驗者,這個被殺的人其實是個惡貫滿盈的罪犯後,這些人類又會覺得槍殺是合理的,甚至還有人會說大快人心。
但明明這都是殺人,為什麼人們會產生這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呢?
【……】從來不會告訴她某種「真理」,而只會讓她自己去思索答案。
青木優當時不懂,現在也沒能弄明白。
她常常在想,如果槍里有兩顆子彈,其中一顆殺掉了好人,而另一顆又殺了壞人,她能說其中一顆子彈是高尚的,而另一顆就是骯髒的嗎?
都只是兇器罷了。
青木優將爆破用的炸彈安裝完畢,在監控室那邊的人發現不對勁之前就從地下室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