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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裴慕西這樣說,夏糖有些難過,她忍不住出聲,「你不淺薄,如果這算淺薄的話,那我應該才是最淺薄的人……」
「不是的,你和我不一樣。」裴慕西並不認同她的話,輕柔地親去她眼尾滑落下來的剔透淚珠。
「哪裡不一樣?」夏糖淚眼漣漣地望著她。
裴慕西心疼地撫著她的臉頰,「因為你已經喜歡我很久了,遠比我的喜歡要久很多,雖然我並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但是在我這裡,你一直是一個很慢的小孩,所以無論你想做什麼,或者是不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從未覺得你的愛是淺薄的,相反,我認為我在你這裡得到的愛意,是最為純粹的。」
夏糖掉了很多眼淚,如金光粼粼的海水浸透著琥珀色偏淺的眸子,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哭得一塌糊塗。
但是沒關係,她在裴慕西面前,似乎永遠都是被包容的,不管是身體,亦或者是靈魂。
「你也不淺薄。」她再次抱住裴慕西,不似剛剛的急切和激烈,只有緩慢的情緒在流淌。
溫熱的淚淌在裴慕西頸上,她擁住夏糖,緩慢而輕柔地說,「我希望你在以後的時間裡,和我在一起的所有時間裡,都是自由自在的,你不會因為我對這個世界以及愛情產生不好的看法。」
「我期待等你二十歲、三十歲的時候,再回過頭來看十九歲的你,你會覺得這是最完美的十九歲,也不會覺得我在仗著年長的優勢就在引誘你做些什麼事情。」
「之前沒讓你感覺到我的想法,這是我的想法不夠全面,可能我只是在試圖找到一個好的時機,在你面前展露我最真實的想法,儘管這個時機似乎很難找到,但我仍然有些在和自己較勁。」
她說著,停頓了幾秒,在夏糖額頭上輕柔地親了親,似是對待全世界最為珍貴的寶藏,不貪婪,也不試圖將寶藏控制在自己的範圍內,僅僅是虔誠地展露自己的愛意,
「我希望以後你再回頭看你的十九歲的時候……」
「會發現現在的我,有在好好愛你。」
夏糖還在流淚,可卻抬著水涔涔的眼望她,吸了吸鼻子,有些難過地說,「我知道了,姐姐。」
「還難過嗎?」裴慕西親了親她的眼睫毛。
夏糖從她懷裡撐了起來,坐在她腿上,溫熱的手捧住她的臉頰,居高臨下地,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的臉。
用軟輕的手指,和濕潤的眼,拂過她臉頰的每一處,輕輕巧巧的。
靜謐的空氣流淌幾秒。
夏糖親了下來,纏著,繞著,凌散的發傾瀉下來,和裴慕西的發僅僅纏繞在一起,似是兩根不斷扭緊的麻繩,纏繞,越靠越近。
裴慕西微微仰頭,回應夏糖。
余光中。
她莫名其妙的,再次瞥到了床頭的那本書。
字體不斷放大,似是兩種靈魂在糾纏,在撕扯。
結束之後。
夏糖睜開蒙上一層水霧的眼,鼻梢泛紅,說,
「姐姐,我們去旅行吧。」
裴慕西愣怔幾秒,明白了夏糖的意思,旅行似乎是最好尋找時機的方式,她笑了笑,颳了刮夏糖的鼻子,回應她的要求,
「好,等你放寒假,我們去個不冷的地方。」
-
儘管南廣就是一個沒有冬天的地方。
但裴慕西和夏糖沒打算在南廣市旅遊,而是找到了更南邊的一個城市,南海市,比南廣市這邊的冬天要更加炎熱,也更適合過冬天。
為什麼不去看雪?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夏糖正在製作旅行攻略,確定城市之後,她就一直試圖為自己和裴慕西策劃一次完美的旅行。
儘管裴慕西覺得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旅行,可她還是沒打算阻礙夏糖的想法,所以她的回答是:
因為我們已經看過很多次雪了。
她在南廣市這麼多年,夏糖已經為她製造過很多次雪,有初雪,也有雪幕,也有雪人……針對於「雪」的執念,她已經在夏糖一次又一次給予她的驚喜之中,被削減了很多。
這次她想要看海,看以前總是將自己置入孤寂陰暗的深海中才能看到的,金光粼粼的海平面。
夏糖滿口答應,滿心歡喜地準備她們的旅行。
明明是南廣市無處不見的海,就算跑到另外一個城市去看,夏糖也不問為什麼,只期待著、準備著這次的旅行。
聽到她們要在剛過完除夕就要出去旅行的消息,裴斯雲也沒提出反對,只端著自己的保溫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保溫杯上刻著一隻小熊。
裴慕西莫名覺得有些奇怪,多看了幾眼。
裴斯雲就把保溫杯放下,囑咐她要照顧好夏糖,不要吃海鮮,警惕任何過敏原,也不要讓夏糖出什麼事,否則她不好和沈夢丹交代。
最後,抬起淡然的眼,有些欲言又止,可還是多說了幾個字囑咐她,
「做什麼事都要先想想,多問一問夏糖的想法,不要自己一個擅自決定……」
「還有……」說著,裴斯雲垂下眼,慢悠悠地喝了口紅茶,「悠著點,注意衛生。」
裴慕西明白了裴斯雲的意思,抿唇剛想說些什麼,裴斯雲又開了口,「對了,等你們回來,記得帶夏糖來家裡一起吃頓飯,我有東西要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