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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姜矜月見到了裴慕西。
第一面,沒什麼特殊的,只是看起來漂亮。
第二面,裴慕西看起來人不錯,而且心裡也是有夏糖的。
第三面,裴慕西和夏糖很相似,她們像是與生俱來的一對相互纏繞的靈魂。
聽到她的話之後,裴慕西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笑笑,「也許我和你想的不太一樣。」
「也許吧。」姜矜月這麼說著,又看向在裴慕西肩上睡得很安穩的夏糖,問出了自己有些擔憂的問題,
「裴學姐知道夏糖不久之後要出國的事情嗎?」
她已經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所以她想再確認一次,不希望讓夏糖也因為這件事受委屈。
「知道。」裴慕西回答得很輕鬆。
姜矜月有些好奇地望向她,「那裴學姐是怎麼想的,雖然我相信裴學姐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但夏糖畢竟要出國兩年,加州還是有些遠的,到時候應該不能經常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姜矜月的話,睡得並不安穩的夏糖蹙了蹙眉心,裴慕西伸手撫了撫她的眉心,撫平褶皺之後,看向姜矜月,語氣輕鬆地說,
「我好像並沒有什麼想法?」
這是個問句,所以姜矜月並不明白裴慕西的意思,眼神有些疑惑。
裴慕西便笑了笑,解釋,
「之前是有的,在一起之後就沒了。」
「那你不會擔心她嗎?」姜矜月問,想到自己前男友說的那些屁話後又皺緊了眉心。
「會有點。」裴慕西說著,「聽說那裡四季如春,溫度很高,但又有人說並不是四季如春,有時候天氣會很紊亂,我有點擔心這個問題。」
「只是擔心這個?」姜矜月幾近愣住。
裴慕西嘆了口氣,「好像擔心這個事也沒有意義,她一直都是一個能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噹噹的小孩,從來都不需要人瞎擔心,但是我還是會擔心她……」
她說著,側眸看向夏糖,被挽起來的髮絲被風揚起柔順的弧度,彎起的眼眸映著搖搖晃晃的月光,沁著溫柔堅定的笑意,
「所以我決定,每個季節都偷偷去看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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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西沒有在車頂上陪姜矜月太久。
姜矜月執拗地堅持想要自己待一會,裴慕西看出了她的堅定,便想著先把夏糖送到房間,等下再來看姜矜月的情況。
等一切收拾妥當的時候。
她看到露營車車頂上已經沒了人,一樓的客房裡亮著盞昏暗的小燈,便也放下了心,回了房間。
回到有夏糖的房間。
夏糖這次沒喝到能讓她變成倉鼠的酒,只安安靜靜地躺在被子裡,露出一張純真無邪的臉,臉頰和耳朵尖尖泛著酒後的紅。
裴慕西時常在夏糖睡著之後注視著她。
儘管夏糖不會給予她生動的回應,但她仍然愛做著這樣的事,仿佛只要靜默地凝視著夏糖,感受著夏糖起伏的呼吸,還有輕輕顫著的睫毛,就能讓她感知到某種從生命里傳來的寧靜。
夏糖看起來很乖。
在這個靜謐的夜晚,裴慕西凝視著夏糖,突然想到了夏糖的小時候,那會夏糖經常生些小孩愛生的病,感冒發燒腸胃炎……但因為沈夢丹工作很忙,所以時常照顧著夏糖的都是裴慕西。
她每次都會像此刻一樣,注視著安靜睡過去的夏糖。
裴慕西靜默地看著,會想起自己之前看到過的畫面,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夏糖臉上比劃著名大小,眼睛變大了,睫毛變長了,臉上的肉少了,鼻樑變挺了……
還不夠。
裴慕西忍不住拿出手機,對著夏糖睡過去的臉拍了幾張,才戳了戳夏糖,這樣的動作仿佛是她們之間的某種默契。
睡著了的夏糖便滾著被子到了床的另一邊。
裴慕西笑彎了眼,慢悠悠地從衣櫃裡拿出另外一床被子鋪上去,準備繼續和夏糖分被子睡,可她剛鑽進去,夏糖就像咕嚕咕嚕地滾了過來。
睜開朦朧卻爛漫的眼,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裴慕西被她盯得有些發怵,動了動唇,剛想說些什麼,溫暖的被子就泄了一股軟和的風進來。
還沒反應過來。
懷裡就被塞進來一個冒著熱氣的人。
裴慕西眨眨眼睛。
夏糖的腦袋從被子裡鑽出來,貼在她的胸口,頂著亂糟糟的發,像只黏糊著撒嬌,毛髮被擼得有些亂的小狗。
「裴慕西。」
夏糖出了聲,嗓音黏軟,卻直呼她的名字。
憑藉這一點,裴慕西斷定夏糖還沒醒酒,她倒是並不介意夏糖喊她的名字,甚至覺得有些好玩,便應著她,
「嗯?裴慕西怎麼了?」
夏糖委屈得戳了戳她的脖頸,「我是誰?」
裴慕西想了想,「小酒鬼?」
夏糖又往她懷裡鑽了鑽,聲音從她的鎖骨處傳來,悶悶的,呼吸卻溫熱,「我是你的女朋友……」
她竭力想要說清楚這幾個字,可卻因為喝醉說得有些費勁,顯得越發笨拙可愛。
裴慕西笑,順勢將下巴抵在夏糖的頭上,胸腔里的笑意泄了出來,
「嗯,我知道。」
「知道……」夏糖語速緩慢,用鼻子戳了戳她的肩胛骨,「知道還要和我分被子睡。」
「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