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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不做,只聊天,相貼,擁抱。
光是這樣,就很快樂。
有一瞬間,裴慕西開始冒出想法,她希望和夏糖永遠不分離,很快,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什麼時候她開始變成了會用「永遠」這個詞語的人。
可這句話里的主語是夏糖的話。
她又覺得這句話再貼切不過,只短暫地分開,永遠不分離。她任由自己沉浸在這場稚氣而燦爛的愛情里。
走到某片人少的海灘,裴慕西脫下自己的襯衫,隨意地敞開,置在沙礫上,然後牽著夏糖並排坐下,看慢慢在海平線墜落下去的太陽。
畫面有著某種即視感。
夏糖把頭靠在裴慕西纖弱的肩上,試圖用自己的腦袋遮住裴慕西暴露出來的皮膚,沒了襯衫,裴慕西僅僅穿著咖色背心,瘦弱的肩胛骨被肩帶勒著,微微凸起。
她看著背心上的褶皺,想把所有飄過來的目光全都揮劍斬斷,可她知道不能這麼做,便只能癟了癟嘴,幼稚地用自己遮擋視線。
裴慕西笑得發抖,可任由她的動作,沒移開。
「不准笑。」夏糖開始鬧脾氣。
裴慕西便不笑,只靜靜地看她,抱她,用額頭抵住她的臉頰,嗓音好似飄浮在海平面的日光,
「好,不笑。」
夏糖皺了皺臉,卻也知道自己是在吃乾醋,畢竟在海邊,裴慕西的穿著還算保守,那些目光也可能並沒有落在裴慕西身上。
她將頭在裴慕西肩上滾了一圈,耍賴皮地說,
「姐姐是我一個人的。」
裴慕西笑出聲,揉了揉她的頭,說,
「當然是你一個人的,笨不笨。」
夏糖哼唧一聲,埋著的頭冒出來,年輕的臉龐好似被金光粼粼的海平面照耀著,「姐姐,我們要回去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似乎每個人在旅途結束之前都會感到不舍。
裴慕西伸出手指理了理她被海風吹亂的發,嗓音里也溢出幾分不舍,「下次再來。」
「不。」夏糖彎眼笑,「下次我們要去其他地方,去很多地方,春天去有雪的地方,夏天去有風的地方,秋天去有花的地方,冬天去有海的地方。」
她的語氣稚氣又天真,像每個陷入熱戀的人一般立下誓言,專屬於兩個人之間的誓言。
顛來倒去的誓言。裴慕西想,並給出回應,「好,我們要一起去很多很多很多地方。」
她也用著這樣重複的詞語,來表明自己的決心。
夏糖看到了她的決心,朝她軟輕地笑,捏她的手指。
裴慕西牽住她的手,看著被金光浸潤的海平面,有個捲髮女生抱著一條白絨絨的小狗路過她們,小狗的毛被海風吹得揚起,眼睛都被吹得有些睜不開。
裴慕西正巧和小狗對上眼。
便忍不住笑了一下,小狗不理她,繼續被主人抱著,艱難地往前走,毛髮在風中搖搖晃晃。
她多看了幾眼。
夏糖有些不高興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和裴慕西一起身處陌生的場所,讓她忍不住連這樣的注意力都要爭奪,問裴慕西,
「姐姐什麼時候喜歡小狗了?」
裴慕西望著她,故意說,「我一直就很喜歡小狗。」
夏糖抿唇,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過了幾秒,鬆開她的手,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慕西愣住,站起身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看到夏糖往小狗主人那邊走去,喊住了那個捲髮女生,嘴角帶著笑,從自己衣兜里掏出糖果送給對方,交談幾句後,捲髮女生讓夏糖抱了抱小狗。
她看起來沒有不開心,也很有禮貌。
裴慕西頓住步子,在原地凝視著她,突然覺得她們簡直是交談甚歡,於是便連捲髮女生懷裡抱著的小狗都不能再吸引她半分的注意力。
很多時候,她都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夏糖,注視著夏糖的成長,直至發現自己心底蔓延開來的藤蔓。
她並沒有上前去阻擋夏糖和別人的交談,只是看著夏糖臉上輕快的笑,便也開始笑
。
腳邊的沙礫被揚起的時候,夏糖回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微微揚起下巴,
「我其實也有點喜歡小狗,但我的養狗知識好像有點匱乏,所以我不知道這條小狗到底是什麼品種,但是我問到了,這條小狗的品種是馬爾濟斯。」
「嗯?」裴慕西有些疑惑,便只發出一個字。
「姐姐看起來很喜歡這條小狗。」夏糖朝她笑,笑完了又看著金光粼粼的海平面笑,鹹濕的海風繞起她的髮絲,讓她看起來像是日落下自由自在的雲,
「那我就大發慈悲,讓姐姐養一條可愛小狗吧。」
裴慕西瞭然,低頭笑,在夕陽變紅之時,海風將她們的發吹亂,她側頭親住夏糖的唇,在她耳邊說,
「其實我知道這條小狗是馬爾濟斯。」
夏糖瞪大眼,想說的話卻在下一秒卻被輕柔的動作所吞沒,她推了推裴慕西,裴慕西順著她的動作被推開,在海灘邊恣意地笑,
「現在可以回答之前的問題了。」
「什麼問題?」夏糖舔了舔唇,上面還停留著裴慕西剛吃過的水果味道,是菠蘿,微酸,但仍然感覺甜蜜。
裴慕西望著她,牽緊她,帶著她在海風中走了幾步,回頭望她,年輕又張揚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