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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手指尖碰到了一個硬物。
夏億抬手摸上去,東西方方正正的,刻畫著似猿似猴的怪物。
像是她上午在倉庫看到的青銅鼎。
不同的是這裡的鼎放滿了細膩的仿佛香灰一樣的東西,越往下伸越有些濕潤。
插進去帶上來便是滿手的粘膩。
夏億細心的翻找著小鼎里的東西,除了濕潤的灰,沒有其他任何東西,她抬手聞了下,是雨後自然森林裡清爽的氣息,沒有出現尿液,雞血等奇怪的味道。
「叮鈴鈴~小朋友們集合了去吃飯飯了。」忽然,袁老師的聲音透過牆壁慢慢滲透進來。
夏億肚子軲轆叫了一聲,她湊近牆壁貼上耳朵,她在這裡也呆了一下午了,剛剛這鈴聲之前,她一點聲音都沒聽見過,本來下午應該打的兩聲下課鈴,一聲午睡鈴都沒有出現過。
「叮鈴鈴~」
夏億貼上耳朵的同時,鈴聲再次從牆壁中透過來。
與此同時,小鼎中央不知何時插入了三支並排的線香,最中間的香先燃起來,在黑暗的房間內忽明忽亮的閃爍,緊接著是同一個小鼎中剩餘的兩支香,再然後處於邊角位置小鼎上的香一同燃起來。
香燃的很快,頃刻間,大量的煙霧瀰漫到小小的禁閉室裡面。
一支香點燃緊接著便冒出另一根。
夏億立刻貓著腰挪到小鼎的位置,她抽出香,手裡拿著的香燃著,小鼎里又冒出一根香也燃著。
手中的香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熄滅,小鼎也像是被釘子死死的釘在原地般,挪動不了。
香燃了一輪又復起一輪,夏億躺倒在地上用袖子捂著嘴巴,奮力咳嗽起來,周老師既然想用她的身體,那肯定不會讓她的身體又多大的損害,她賭周老師一定在某個地方監測著她。
但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事情並沒有朝著夏億期待的走向走。
地面自夏億躺倒的地方開始,閃爍起血紅色的紋路,並順著小鼎的位置逐一蔓延,密密麻麻的鋪滿了禁閉室的整個地面。
夏億躺不住了,再不採取行動,她恐怕真的要活活憋死在禁閉室裡面。
她站起身,挪到禁閉室門口,禁閉室的大門就是普通教室的木門,門把手也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裝修,布滿髒污,輕輕一轉動,還能看到門把手鬆動的痕跡。
夏億擰著門,卯足了勁向外撞去。
砰砰砰,出乎意料,門並不結實,夏億才撞第三下,就一下子撞開了門。
禁閉室的煙霧順著門的縫隙向外面鑽出去。
夏億捂著口鼻向外面走出去,站在走廊上不由一頓,昏暗的長走廊上,房間門全部打開了,九扇門有的僅開了一條門縫,有的大敞四亮,每個房間門都透出來明亮的燈光,小朋友們吃完飯在操場上玩遊戲的聲音也透過小樹林,順著建築大門的方向傳進來。
夏億放緩呼吸,飛快的向建築外面跑出去。
迅速穿過的時候,她看到了第一扇門門裡面的場景,房間很大裡面布滿了書架,每一個書架上面都貼上了「這是每一個家長都應該讀完的書。」紅色標語。
中央布滿花紋的長書桌上面,四個成年人坐在一起,夏億頓了一下,裡面的人她都認識,都在周老師那大摞的名單中出現過,擺在最前面的就是這幾個人,白竹的爸爸,高敏敏的媽媽…全都在裡面。
「你們白竹還不愛乾淨,我們家孩子才是真不愛乾淨呢,鼻涕流下來都不知道擦擦,掏了耳朵往自己衣服上一擦,放假的時候那衣服埋汰的,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他還喜歡吃手,掏完鼻子掏耳朵的髒手再往嘴巴里一放,細菌全吃到嘴裡去了,我說她,她還嫌煩,也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不愛乾淨。」
「郡郡媽媽,我教你個法子,保准管用。你就告訴他,耳屎吃多了會變成啞巴,鼻涕吃進肚子裡會變成小結巴…小孩子說不聽話也不聽話,說聽話那真是最聽我們大人的話了,這招特別管用。」
「真的,我明天把孩子接回去就試試。」
……
夏億皺著眉繼續向前走去,第二扇門大敞著,除了書桌上的花紋有些變化,裡面的布置和第一個房間一模一樣,而坐在書桌前的同樣是學生家長,是周老師名單上第二梯隊的家長。
「你們家嘉嘉一百以內的加減法都能算明白了?」
「算什麼啊,別說一百以內的,五十以內的他能整明白了,我就謝天謝地了,你看看我現在,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掙個五六千,嘉嘉要是再不努力點,以後過得連我都不如可怎麼辦?我打了罵了可都不管用。」
「可別打孩子啊,你得給你兒子點甜頭,他考進多少名以內,你就給他買點他想要的東西,當然不是他每次完成任務,你都給他買東西,三次承諾里完成一次,他保准屁顛屁顛的就開始學習了。」
「真的?」
………
「那樣不行,小孩子沒點自制力的,今天你准他看一個小時電視,明天他就能偷摸著看一個半小時。」
「我都想好了,西南藝術大學,我以前也去考過,差一點就考上了,我們家孩子遺傳了我的天賦,教學環境也是擠著孩子學,考個藝術大學准沒問題的。」
穿過第六道門,第七道門,八道門,靠近敞開的大門,大門外面透過來小朋友們唱園歌的歌聲,那是要表演在感恩會上的合唱歌曲,響亮的歌聲穿透晴朗的天空,折射下來的全都是他們的好心情,夏億緩緩站在第九道門門後,第九道門更是斥滿了卑劣的育兒心得,野蠻的強加到孩子身上的期待,攀比炫耀的育兒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