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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找你確認一些事情的,綾小路琉夏。」
琉夏努力記錄:「嗯嗯,是的,我叫綾小路琉夏。」
「我還要吃蝦仁燴飯!」
「好的,一份蝦仁燴飯……其他幾位點什麼主食嗎?」
「煙燻三文魚意面,謝謝。」
「你知道『七葉寂照秘密主『嗎?」
「我也要煙燻三文魚意面!」
琉夏一邊記錄,一邊回想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們,隨口就是一句口胡加空耳。
「啊?什麼七彩陽光秘密主?」
第64章
琉夏,我又夢到你了。
在這樣的濕熱得月亮星星都見不到的夜晚。
在諸如此類漫長的黑夜之中。
——我一直以為,人偶是不會做夢的,但是現在想來,那可能是因為我每天的所思所想,都在我的身邊吧。
一起吃飯,一起旅行,一起睡覺。
此刻,我在盤星教空曠的房間裡,想著這些沒有人訴說的話。
原諒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讓我想一想吧,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啊,對了,是從經過御神木,從五百年前的戰國,來到這個所謂的「現代社會」開始。
在從御神木經過的時候,我好像,經歷了無數漫長的時光,從我誕生的那一刻,到「消失」的那一刻。
那些存在的,不存在的記憶,像刻錄文件一樣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只是好可惜,那些記憶里都沒有琉夏。
在那些記憶里,有一個小小的,瘦瘦的孩子,死在了我們相遇不久之後的一個平常的午後,在我們即將要開始新的生活的最初。
那時候,我忽然產生了巨大的恐慌與無助。
你看啊,琉夏,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身為人偶,沒有長大也沒有老去,今後可能還有無數漫長的時光。
如果如同記憶中那樣,獨自一人度過幾百年的旅途,是多麼可悲啊。曾經擁有過最平常不過的陪伴的我,看一眼,就覺得那種生活難以忍受了。
琉夏你,在漸漸長大了。
可怕的擔憂,像是陰影一樣如影隨形。
從那些昭示著最終失敗的結局裡,我找到了辦法。
「成為神明吧」。
成為全知全能的神明,擁有無上的權能與智慧。
現在的我,大概是擁有成為神明的權利吧?
也是拜那些記憶所賜,我也無形之中,擁有了部分權能。
我從琉夏那裡,感知到了……
——「世界的真相」。
我是誰,日暮神社是什麼,這個世界,是什麼。
啊,我在想。
原來是這樣啊,是這樣無法開口的原因。琉夏你一直隱瞞我的事實。琉夏對穿越之後的世界如此熟悉的緣由。
我並不覺得殘酷,也不覺得可悲。
身為神明的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確的知道自己存在的真理。
但是,現在還不行,還不到時候。
我還沒有完全成為人形,如果此時進行「改造」,不夠完美的關節,容易崩解。
另外的話,或許還需要一些「幫手」。
我身為人偶,比任何人都容易產生願望。
沒有心的我,好像是一個奇特的容器。
在這個世界,存在一些「非常理之物」。
比如咒靈,和一些妖怪們。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奇怪的吸引,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從我這裡奪取什麼,但是又害怕什麼。
我每天站在御神木下,嘗試捕捉與操控。
御神木里,有著從我的記憶之中,誕生的身為神明的威能。
受它的影響,咒靈完全無法靠近日暮神社,只有我在一旁吸收這部分殘留的權能之時,他們才會悄然靠近。
只能說,都是一些無能的小角色。
輕易便被我消滅殆盡。
咒靈很討厭。
那些受琉夏吸引,一天到晚想引起他注意的小妖怪們,也很討厭。
索性在被我教訓之後,都躲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還有那個,在琉夏上學之後,認識的新朋友,夏目貴志
,也很討厭。
他們好像在學校里,成為了唯一的「同類」。
難以遏制地,產生了嫉妒之心的我,小小的惡作劇了一下。僅僅是用手邊隨處可見的小物件而已。
當然,表面上我還是溫柔可靠的前輩,或許我會時不時指導一下這個叫夏目的孩子如何引導力量,可能在這個有妖怪存在的世界裡,哪一天會帶給琉夏一些幫助。但是也僅止於此了。
送他回家的時候,從打開的門裡,那一瞬間的景象,給了我一點點啟發。
夏目貴志一直寄人籬下,而且看樣子非常不受歡迎。既然如此的話,能在哪一天,被踢到另一家親戚家裡,也是很合理的吧?
有些妖怪還是很聽話也很好用的,是吧?
啊啦啦。
你說琉夏會覺得我性格忽然變了?
那怎麼說呢,你要理解一下我。
那可是一份,如此漫長的記憶啊。
受這份記憶的影響,我與琉夏相處的短暫的幾年,變得如此的渺小與微弱。
即使如此,我依然願意為了琉夏,給與我僅有的柔軟。
否則的話,繼續存在的,就不再是名為「鳴」的存在,而是不知道什麼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