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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太累了吧……」琉夏自言自語,甩了甩剛睡醒還有點昏昏沉沉的腦袋,又打了個哈欠。「哈啊……」
用涼水拍了拍臉,休息過後,就算要啟程的時候了。
鳴一路上非常開心,這裡有很多他不認識的人。他一一向他們介紹自己的新名字,好像這個新奇的「遊戲」要持續到永遠一樣。
不一會兒,鳴的身後就跟了一群想要煙花的小孩子,可惜鳴什麼都沒有帶,圍困之下,只能將無助的視線看向琉夏。
「好吧,好吧……」他記得還有幾個剩下來的普通煙花,是長野原大叔沒事的時候教他做的,沒有什麼新穎的顏色和花樣,就是簡簡單單的手持煙花,做起來也很容易。他摸出來,挨個分給跟在鳴身後趴在牛車上的孩子們。
順便分了一個給鳴。
這是鳴第一次收到琉夏親手做的煙花,他舉在手上驚嘆不已,但是也沒有像周圍的孩子們一樣迫不及待的點燃來看看它絢爛的樣子,他找出取出包裹,將煙花小心翼翼包裹了一層,放到了最裡邊。
「……可能會受潮就點燃不了哦!」琉夏恐嚇他。
「哎?」
嚇得鳴又急急忙忙把煙花翻出來,舉在手上猶猶豫豫,過一會兒又幽怨的看著琉夏,好像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咳咳。」嚇唬小孩子真的是罪孽深重,看不得,看不得。
牛車在孩子們的包圍下緩緩出發了,最終,小少爺還是只能在走之前借了火將煙花點燃了,雙手握著它放在胸前,閃爍的煙火映照在他的眼睛裡。
「啊,燃盡了。」鳴嗚咽了一聲,「好可惜……」
琉夏心底的罪惡感源源不斷湧上來:「我以後還會給你做的,你別擔心。」
鳴瞬間就將煙花殘骸丟在一邊了,握住琉夏的手攏在一起:「好的!謝謝琉夏!琉夏真的是太可靠了!」
……沒記錯的話現在的年齡是你比我大吧……更何況你這個長生種不知道年齡究竟比我大多少,為什麼能這麼天然……
啊,天然系的直球真的是太讓人吃不消了。
琉夏痛並快樂著。
回程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牛車雖然慢但是很穩當,一路搖搖晃晃的,琉夏都快要睡著了。
事實上確實是睡著了,還做了一個說不上美麗的夢。夢裡蔓延著無邊無際的黑暗,琉夏卻感覺自己被黑暗不容逃脫的包裹,有什麼柔軟的東西一直拉著他的小腿,一直在下沉……
「到了哦,琉夏。」
「唔……好的……我醒了!」從黑沉沉的夢中醒來,琉夏喘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感覺到腿上傳來的拉扯感,定睛一看,原來是鳴看到他睡著之後怕他著涼,將頭紗給他當被子蓋,結果他左扯右扯的,頭紗捲成一團勒在了他腿上,還有胸前。
……我說怎麼一直做噩夢。
將鳴的頭紗整理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編制而成的頭紗馬上就變得平整了,從牛車上跳下來,琉夏揮手跟站在門口的長野原一郎打招呼。
「一郎!我們回來啦!」
正在搬箱子的一郎回過頭,看到他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歡——迎——回——家——」
想要跟著揮手的一郎一時沒拿住手中的箱子,琉夏遠遠聽著「哐」一聲,縮了縮脖子,就看到長野原一郎抱著左腳跳來跳去。
「啊,砸到了。」
看上去非常痛的樣子……琉夏也跟著吸了一口氣,大概能想到是多痛了。
長野原大叔聽到動靜推門出來,看到在原地跳腳的兒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啊……」掩面嘆息,長野原大叔搬起砸到地上的箱子,放到屋外其他箱子堆起來的上方,「琉夏,哦,你回來啦!」
在長野原大叔的幫助下,琉夏把牛車還給了主人家,再回到家的時候,只看到長野原一郎脫了鞋子坐在凳子上,而一旁的鳴好奇的看著一郎紅腫的腳趾。
「哦!越來越大越來越紅了!」
這,是越來越腫了吧?
鳴為什麼總是喜歡為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驚嘆啊,唉~
接下來,長野原大叔只好去請醫生來,大概是離島的經濟發達而商人經過長途行使後總有這樣那樣的不舒服,離島醫生很多,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用琉夏的話來說——「穿得像個科學怪人」的醫生來給一郎看腳了。
「啊呀,這好像,腳指頭骨頭有點裂了。」
「哎?!」一郎晃了晃腳,他覺得沒這麼疼啊,「這麼嚴重嗎?」
醫生舉起手裡的「手術刀」,抬了抬眼鏡:「要切開將淤血引流出來,然後敷上藥,固定好了,包紮起來才行的哦!」
說完醫生還看了看一郎掛在腰間的神之眼,詫異了一下:「有神之眼還能受這種傷啊……不過這樣的話傷口會好的更快一些……」
一郎看著跟醫生一樣目光的老父親,癱坐在椅子上,好的,醫生,你之後那句話可以不用說的……
醫生手法挺快的,消毒之後就上手了,琉夏幾人在房子外,聽到長野原一郎時不時傳出來的「嗷嗷嗷」的慘叫聲,默默退了一步。
鳴看著琉夏和長野原大叔的動作,也往後退了一步。
「……」琉夏看著牽著他傻笑的鳴,又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