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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翰聽到護工的解釋,特意用燈光照亮了那幾個固定隔板的凹槽,
林文斌一邊錄,一邊壓低聲音問聶翰:「你說護工說的是真的嗎?」
聶翰說:「一般NPC不會騙人,對於這些情報沒理由說謊,不過她說的看上去只是她知道的部分,很明顯還有她不知道的那部分。」
防空洞差不多是兩個廣場那麼大,一排排承重柱在黑暗中透著詭異。
走到最深處時,地上開始出現刑具一樣的東西。
聶翰撿起來觀察,金屬質地,上面附有藍色的染料,因為時間太久而出現了脫落的現象,地上還有一個長形的條狀物,上面落滿了灰。
伸手按壓,能感覺到裡面裝的是鬆軟厚實的沙子,看上去這個應該是沙袋。
「聶大哥,你快來看,」林文斌瞥了一眼慕無雙正和護工在聊天,沒注意到他們這邊。
聶翰走過來之後,林文斌指著牆壁上的暗色的痕跡,問道:「這個是血跡嗎?還是染料?」
血液經過很長的時間,裡面的成分會發生分解氧化,從而呈現出褐色或者黑色。
聶翰蹲下來,仔細觀察,從形狀來看,確實很像是灑下來的血漬乾涸之後的樣子,「確實很像是血跡,不過不太能確定,但肯定不是染料,痕跡和周圍的顏色完全不一樣,是後來沾染的。」
防空洞最裡面是用布蓋著的一些器具,護工也不清楚是什麼。
聶翰趁著人家不注意,假裝是因為好奇,直接掀起來。
大大小小的武器和器材都這麼映入眾人眼帘。
「哦!天吶,先生您這是幹什麼?這些東西整理起來會很麻煩的,」護工連忙過來,撿起地上的布,想要蓋回去。
林文斌已經錄下來了,那些器材上,都有很多黑色或褐色的痕跡,很明顯,那就是血跡。
而且某些器材上還有尚未脫落的藍色染料,和生鏽的鏽跡,隨著歲月一起沉澱著。
慕無雙故意指責了聶翰幾句,和護工一起將巨大的布蓋回去。
然而,異變就在這時發生了。
布料抖落的灰塵蒙蔽了視線,再回神,幕布另一邊的護工竟然不見了。
踢踏的腳步聲格外清晰,一聽就知曉和他們這些玩家的腳步聲不一樣。
聶翰和慕無雙對視一眼,知道有東西來了,聶翰拿出唐刀,嚴陣以待。
其他玩家經驗老道,都背對背站著,全方位戒備怪物會從什麼地方出來。
燈光照耀,灰塵顆粒使他們看起來深處海底,伴隨著如同踩踏在心臟上的腳步聲,讓人有一種窒息感。
終於,聶翰的面前,出現了一道人影,身著褐色的軍服,腰間配著中世紀的那種帶有籃型護手的佩劍,然而正當那道身影全部展現在光亮中時,身影又消失了。
「小心一些,對方不見了,」聶翰提醒道。
「我這邊沒發現人影。」
「我這邊也是。」
慕無雙猜測道:「聶翰你更要小心,只有你一個人看見,說明這個怪物的殺戮制約很可能是掀開遮蓋著秘密的幕布,其他人都沒有碰,只有你和我碰了。」
意思不言而喻,慕無雙是把布蓋回去,而聶翰是掀起來。
異變正是把布掀起來之後才發生的。
空曠的黑暗中,只能看到光束里的灰塵,似乎在嘲笑他們的軟弱和無知。
腳步聲不曾消失,似乎在眼前走過,又似乎從身後而來,眾人都不敢輕易亂動。
無形的壓力猶如一頭隱身的怪物,在一點點吞噬每個人的耐心。
「可惡,這個怪物究竟是怎麼回事?耍著我們玩嗎?」有人忍不住了。
「冷靜,」慕無雙大聲說道,「不要被對方鑽了空子。」
狩獵者不缺乏耐心,它會等獵物自己亂了陣腳,然後伺機而動。
聶翰的右邊是林文斌,左邊是其他小隊的玩家,這個玩家並沒有看到軍官的身影,而旁邊的聶翰卻看見了,很明顯對方的目標是他們這邊。
這讓他很焦躁,手中的燈光在眼前來迴繞著。
看得見的怪物,他們並不害怕,害怕的是看不見的敵人。
「嗒,嗒,嗒……」
突然他察覺到右邊似乎有一陣冷風吹過。
同時,腳步聲消失,下一刻,聶翰的胸膛伸出來一支帶血的利劍。
「呃啊……」聶翰當機立刻,忍著被冷意灌體的疼痛,快步上前,讓利劍從胸膛退了出去。
「聶翰!!!」慕無雙驚呼,雙目圓瞠,憂心不已。
玩家終於看到了怪物的真面目。
身上的衣著非常規整、乾淨,而臉部卻是包裹在黑褐色的人皮之下,如同皮膚縮水之後的乾屍,眼睛像兩顆黑珍珠,看不出任何情緒,也做不出任何表情。
慕無雙扶著聶翰躺在地上,聶翰的胸口不斷滲出來血液,就像是冒著血水的無底洞似的。
同時,怪物的利劍破壞了聶翰體內的器官,血液也從嘴裡不斷往外吐。
「聶翰,你撐住,」慕無雙捂著同伴的胸口,眼睛裡滿是慌張。
刺穿心臟,怎麼可能活下來?
聶翰只覺得無盡的冷意包裹了他的身軀,身體的感知再一點點失去,很冷,很冷……
「好……好冷……」
眼前會長恐慌的臉越來越模糊,明明是黑暗的地下室,視野里卻逐漸被白色籠罩,就像是白色的光點,在一點點侵占他的視野,他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