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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能見死不救,何況,這紅衣女鬼只是坐在床頭,似乎並沒有傷害郁星淵的舉動。
想到這裡,徐茂打算再偷偷看一眼,確認紅衣女鬼真的對郁星淵沒有出手,他就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待在這裡,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他至少能嚎一嗓子把郁星淵叫醒。
然後他假裝繼續調整睡姿,扭了扭頭,眼睛睜開一條縫,再次看向床榻的方向。
一張蒼白的鬼臉映入了他的視野。
論壇上有句話應對這種情況非常現實:三米之內不如不逃。
徐茂的心理素質磨鍊得夠硬,就這麼理所當然的調整好姿勢,眼睛微睜,保持著睡眠的呼吸節奏,假裝自己是睜著眼睛睡覺的。
這是符合常理的,有些人睜著眼睛睡覺是生理性的,有些人是因為面部原因眼瞼閉合不全,都會出現完全睜著眼睛或微睜著眼睛睡覺的情況。
紅衣女鬼臉對著臉,觀察了一會兒,便轉身飄著回到床榻位置,繼續用慈愛的目光看著郁星淵。
第二天清晨,郁星淵起來之後就看到徐茂頂著倆眼底泛紅的熊貓眼。
「你這是……不會被我嚇的昨晚一夜沒睡吧?」郁星淵略顯驚訝地調侃。
「確實沒睡,也確實是被嚇的,不過主語錯了,不是被你,是被紅衣女鬼,」徐茂滿臉滄桑,看到郁星淵笑話他的抖機靈模樣,他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承擔這份沉重,「你不是想知道紅衣女鬼是怎麼冒出來的嗎?」
「哦?你一晚上沒睡著搞清楚了?」
「沒有。」
「那你說這幹嘛?」
「但是我知道她為什麼冒出來。」
「展開說說。」
「她把你當兒子了!」
「……」郁星淵一臉問號。
徐茂打算回自己的房間洗漱一番,然後去吃早飯,「我今天上午補個覺,你有什麼計劃下午再跟我說,反正我配合你通關這個副本,至於惡魔契約印記,你自己看著辦。」
「等一下,」郁星淵快步擋在房門口,問徐茂,「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說清楚再走。」
「意思就是那紅衣女鬼昨晚坐在你床頭慈愛地看了你一整晚,」說罷,徐茂也『慈愛』地看著郁星淵,只不過偽裝的慈愛透露著搞怪的憐憫,「那可不是把你當兒子了嘛!」
然後趁著郁星淵愣神的功夫,他伸手繞過郁星淵,開門出去了。
而愣住的郁星淵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快步走到書桌前,拿出紙和筆,把別墅這家人的關係寫出來,畫成關係網,在關係網的旁邊把所得的信息列出來。
蘇臻柯、齊晴雅、蘇嘉昊、蘇臻柯的初戀……
蘇嘉昊年幼時去過鎮子上,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對現在的母親不親近,蘇臻柯忙著公司的事情,對家裡的變化根本不在意,只有齊晴雅維持著一家和樂的表面。
昨天齊晴雅說的那些話,很有意思。
蘇臻柯忙工作著了魔,蘇嘉昊又變成『這個』樣子,也就是說,蘇嘉昊變得樣子和『著了魔』類似,一樣是很麻煩的事。
而且,齊晴雅口中,蘇嘉昊想讓『她』活過來,這個『她』肯定是蘇嘉昊的親生母親。
人死之後是無法復活的,至少在觸發這些NPC的殺戮禁忌之前,他們的生活軌跡也是遵循常規法則。
什麼情況下,能讓死人復活?
不對,不能這樣思考,要反方向推理。
能活過來的只有活人,蘇臻柯的初戀是活人,同時又是死人。
活著的那個人不一定是蘇臻柯的初戀,但一定是和她有關的人,和她有關的人在副本現有的NPC中,只有蘇嘉昊。
小鎮的白天和夜晚猶如兩個世界,三樓的房間也曾出現過時空交錯的雙影。
假設白天的世界是安全的時間界限,夜晚,以九點之後的時間為界限,是副本NPC作為怪物的那一面活躍的時間。
紅衣女鬼出現的時間一直都是夜晚,按照白天和黑夜兩個世界來思考,白天的紅衣女鬼並不是鬼怪的模樣,而是人類NPC的模樣。
『著了魔』這個詞與迷戀、失去理智、精神異常等都有點關係。
再想到,紅衣女鬼的臉是蘇嘉昊的臉,以及昨天晚上紅衣女鬼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看了一整晚,郁星淵想到了一個可能。
蘇嘉昊是個精神疾病患者。
他無法忍受親生母親遭到父親或繼母的殺害,精神出現了問題,幻想出了親生母親的人格。
郁星淵臉色沉重地看著紙上的推理,他現在突然理解走廊上的第二幅畫了,那並不是香水瓶,是針筒和輸液瓶拼在一起的樣子,左右的男女,是蘇臻柯和蘇嘉昊的親生母親人格,這是齊晴雅的願望,希望丈夫和兒子能夠痊癒。
但是還缺少最關鍵的證據,推理如果得不到證據來證實,就只能是猜測。
齊晴雅明顯知道內情,也就是說她的房間很有可能放有證明蘇嘉昊精神患者的病例報告。
不過目前有一個很大的危機。
在他身份轉變之前,蘇嘉昊和紅衣女鬼是一體的,一個白天出現,一個夜晚出現,現在他的身份成了蘇嘉昊,真正的蘇嘉昊徹底變成了紅衣女鬼,就不再局限白天和夜晚的時間約束而徹底解放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白天也有可能遇到紅衣女鬼,然而他們卻連紅衣女鬼的禁忌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