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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偏偏是這樣大毒的日頭,突然間卻聚起了烏雲,電閃雷鳴了將近一夜,大雨傾盆,幾乎要衝毀好不容易建造起來的房屋。
好在王宮的質量遠勝過城下的平民,經過燒制的泥磚遠比其他的結實和耐水,王的手指輕輕撫摸過身邊的獅子,不同於年幼時期的賢明統治,如今的他以暴虐的姿態君臨這片土地,享受著人民戰戰兢兢的供奉。
今夜的雨絕不尋常。
平時這片土地沒有到下雨的季節連下個毛毛雨都少見,更何況這種傾盆大雨。
王和他的人民是不一樣的,他的身上流淌著神血,作為擁有極高神格的統治者,他有諸多的特權和能力,他身邊的雄獅躁動著,似乎想要跟著它在曠野中的同類一起發出嘶吼,缺礙於身邊的飼養者而匍匐了下來。
這不對。
王閉上了眼睛。
不僅僅是雄獅,這一夜烏魯克城內所有的家畜都在發出嚎叫。
那聲音同遠處幼發拉底河的波濤聲、天空中的雷鳴聲以及不知其名的顫動聲混雜在一起,似哀鳴又似歡慶。
大地在顫抖。
——出自喜悅,由衷的喜悅覆蓋住了這片土地。
這不對勁。
這一刻除了遠離大地懷抱的人類們,所有在曠野中的生靈都在引吭高歌。
王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東西降臨了。
一樣同萬物擁有絕對聯繫,足以使萬物為其慶生的東西降臨了。
這勾起了王的好奇心,等到夜幕撤去,晨曦降臨的那一刻,他也許可以帶人前去找找看。
說不定是一樣足以充實他寶庫的珍品,當然,也很有可能只是一件破爛而已。
失去了一切的人偶躺在草原上,鬢角的花漸漸地融化,化作最初的魔力融進了少女的口中,然而這一點點的力量並不足夠她看到或者聽到,雨水沖刷著她的身體,在少女的身下逐漸聚起了一個水窪,她的頭髮浸泡在水裡,仿佛如一具死屍,只要靜靜地放置在一邊就會腐化成一堆白骨。
不能聽。
不能看。
不能開口。
不能觸摸。
聞不到任何味道。
聖杯的人偶空洞的目光投射向天空,但是她什麼也看不見。
我是誰?
我在什麼地方?
我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人偶捫心自問。
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不遠處有人扒開了草叢,黝黑的,帶著些許精明的神情注視著昏睡在水窪中的少女。
是的,他帶著他的貨物到烏魯克去,途經此處,卻趕上了一場暴虐的狂風暴雨,這害的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兒了,但是事實證明他的運氣也不錯。
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撿到這樣的上等貨色的。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mmmm
等正文完結之後,酌情寫一下芬恩,亞瑟和梅林的番外吧
先去見大王。
哦,順便一說
香織被奴隸販子撿到了
第64章 64 [VIP]
奴隸販子阿拉拉的手正在顫抖著, 他手上的烙鐵燒紅了又冷卻,冷卻了又燒紅。
趴在蘆葦席上的少女有著一片雪白光滑的, 撫摸上去柔膩而富有彈性的肌膚,後背在火把和月光的照耀下白花花的一片, 黑色的頭髮又帶著讓人愛不釋手的光澤,更不要說臉蛋和牙齒了, 就算是貴族家的小姐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品相。
拉到烏魯克去售賣的奴隸, 因為燥熱的天氣所以要剃掉身上所有的毛髮來防止跳蚤, 但是他就是對那頭烏黑油亮如同烏鴉翅膀一樣的秀髮下不去手,同樣的, 奴隸要在背上或者手上烙下印記,阿拉拉俯下身拉著還在昏迷中的姑娘的手——纖細柔弱, 十指纖纖, 沒有明顯的老繭和傷痕, 指甲尤其漂亮, 像是一片片水晶一樣透著粉嫩。
他想像了一下要買她的買主看到這樣漂亮的一雙手上被烙上了疤痕, 說不定會成為拿來殺價的由頭, 然後他帶著戒指的短粗手指摸過少女的脊背,就像摸成色最好的金子一樣, 這樣漂亮的杯, 等到她的買主上她的時候,看到印記也會覺得不舒服吧?
用手背摸上去更加舒服, 再好的羊毛氈都比不上,他倒是挺走過很遠的冒險者說過在遙遠的東方有一種神奇的織料叫做絲, 也許那玩意就是這姑娘肌膚的手感吧。
要不是處女能賣更高的價錢,他大概樂意養這個小東西做個妾,但是養了做妾太浪費了,他還得保養她的頭髮和肌膚,還不如高價賣出去。
這一趟真是賺了大錢,這一個比他這邊所有的貨加起來都要之前,這樣的上等貨色,他敢保證在宮廷里都遇不著幾個。
碰上暴雨,本來以為要在這裡損失幾個貨,但是沒想到天要你發財,你怎麼也擋不住。
阿拉拉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不但不會把這小姑娘的頭髮剃了,還要給她編個髮辮,裝飾上花朵,將她好好打扮一番,當做壓軸展出——這樣一來,被吊足了胃口的富人們一定會競相出價,好好的炒一番價錢,最後再由買主考慮要不要給她烙上奴隸印記。
這一來他既不會破壞商品,又能防止對方砍價,想到這裡,阿拉拉不由得感嘆起自己的機智來了。
但是她不能一直昏著,要是能讓他聽聽聲音就更好了,聲音好聽,牙齒潔白也是漲價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