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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拉迪雅由於是團隊中的醫生,所以她並沒有作為守夜的人選,迦南在一群人中間年紀最小,在他們問及她的時候,迦南表示自己願意參加守夜的任務分擔——她應該是負責今天晚上的守夜,和薩次先生分擔上半夜和下半夜的守夜任務。
迦南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縮在凱特的身邊,他感覺自己這個晚上像是抱著個燙手的山芋睡覺一樣,無論是女孩呼吸的頻率還是細碎的呢喃聲和睡著之後肢體無意識的接觸動作他都感受的一清二楚——凱特苦笑著拿過旁邊的帽子戴上。
他爬起來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推了推身邊的迦南,「起床了。」
「嗯。」迦南揉了揉眼睛爬起來跟著凱特鑽出了帳篷,現在天還不算太亮,隱約的晨曦微光透過厚重的雨林之墓,層層疊疊好不容易才有那麼一兩縷滲透到地面上,迦南張開雙手深呼吸了一口叢林中帶著泥土和腐爛樹葉香味的空氣。
這下她完全從迷迷糊糊的剛睡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了。
嚮導烏拉手持著兩根不知道從什麼樹上削下來的木棍走到迦南身邊,伸手給了她一根,比劃著名黝黑的雙手用簡易的通用語解釋道,「這個……」他用一根手指做了一下塞進嘴裡的動作,「可以,清牙。」這樣說著他把一根小樹枝塞進自己嘴裡嚼了兩下,從樹枝中湧出的汁液一碰到唾沫就變成了粉色的泡沫,烏拉嚼了兩下之後就把泡沫吐掉了。
「謝謝。」迦南點了點頭對他笑道,烏拉身上的顏色是善意而友好的——沒有人能在她面前偽裝自己的意圖,她所看到的是最原始的,最直接的,人類的情緒和思想,烏拉露出一口白牙笑呵呵的走開了。
迦南轉身給了凱特一支,後者沒有急著把它塞進嘴裡嚼,只是仔細的觀察起它來,「這是當地的土著文明用來清潔和保養牙齒用的樹枝。」
「烏拉給我的。」迦南把它塞進嘴裡咬了一口,一種沁涼的怪味在嘴裡彌散開來,她忍不住噗噗的吐了兩口,「這味道像是很奇怪的牙膏……」
「呵。」凱特忍不住笑出了聲,同樣把樹枝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咀嚼起來,看他的表情完全無壓力,「這個味道……我想起來了,難怪覺得紋理有點眼熟,以前金桑給我試過。」看來那個人確實可能來過這篇區域,他用水壺裡的水漱了漱口之後將水壺遞給迦南,後者接過也漱了一口之後擦擦嘴將水壺還給凱特,後者把帳篷收了起來裝進自己的背包里。
「我們得走了。」薩次走過來,指了指正在煮早飯的索羅斯——這也是事先抽籤決定的,每個人分組在早中晚分擔團隊的伙食,有嘉拉迪雅在,他們在準備伙食的時候除了行軍餐的罐頭和壓縮餅乾之外,還可以靠採集叢林中可以食用的動植物並且避開有毒部位。
解決早飯的時候薩次忍不住問了凱特一句,「你的『圓』搜索半徑是多少?」他同樣轉向了一邊的迦南,問道,「你呢?」
「我的話,是三十米。」凱特回答道,薩次點了點頭,等著迦南的回答,後者想了一下,「應該在二十米左右吧……」
「應該?」凱特喝了一口補充熱量用的熱可可,他注意到了迦南的遲疑,後者擺了擺手,「也不確定,我沒有全力釋放過圓,不過最近一次使用這個是一年半以前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圓有多大。」她有比圓更加好用的能力。
凱特理解她的意思,「也許現在翻倍了也說不定。」他並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談論迦南那與生俱來的能力,這樣太顯眼了,顯然迦南也不會和別人說這些事情。
「不可能啦。」迦南擺了擺手,薩次則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這個白髮的女孩,伸手拍了拍凱特的肩膀,「辛苦了。」
在他和凱特的接觸中,這個青年給他的感覺是冷靜和一板一眼的道德感,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來,薩次覺得凱特在某些方面可以說是非常固執的——轉而看迦南,她坦率,但是更多的表現出了一種像是小動物一樣的感覺。
一味的固執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像是尚未長大的孩子——兩個人的性格其實都相當的固執,薩次喝乾了他手上的熱可可然後將摺疊杯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里,嗯,事實上雙方都太固執並且執著於對方的話,如果一方出了什麼事——尤其是迦南——另一方就會不顧一切的報仇或者做出更加偏激的事情來也說不定。
好在凱特處事比較冷靜,在兩人的組合中,雖然看上去是迦南更加主動,事實上一旦有什麼事情,處於主導地位的絕對是凱特。
想完這些事情之後薩次突然覺得自己年紀有點大了——居然對這種八卦產生了興趣並且隱隱約約還想看看究竟會怎麼發展。
凱特因為他那句「辛苦了」整個人都微妙了起來。
……總覺得……被當成蘿莉控了呢。
但是這種無法反駁感覺是怎麼回事……錯覺吧?他尷尬的壓了壓帽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薩次一臉瞭然的點了點頭,「養成系。」
「……」凱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說下去了會比較好。
「養成系是什麼意思?」等到隊伍繼續向著不明遺蹟前進的時候,半路上迦南突然這樣問了凱特一句。
「……乖,你不需要知道。」凱特無語。
「哦。」
走在他們前面的索羅斯一頭黑線,轉過頭來向迦南解釋道,「所謂的養成系就是一些有著特殊癖好的人,男人女人都有,喜歡找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孩子自己帶大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