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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迦南的心裡,尼特羅會長是和爺爺一樣的存在。
尼特羅會長和凱特一樣,是迦南心裡能被稱為「家人」的存在——雖然很有可能是自己單方面這樣想啦,搞不好老頭子就是一時興起想帶帶小孩才養了自己八年……想到這裡迦南想起自己總是在尼特羅會長身上看到一些自己不理解的顏色,忍不住扶額。
……那個老頑童啊……
「迦南,」凱特走過來,他單獨一個人的話,小傑應該是已經走了,迦南把手裡的魚湯遞給他,凱特在迦南的身邊就地坐下,側過臉去微笑著看著拿出乾糧掰碎了放在自己碗裡的迦南道,「明天我去這裡的村里一趟,賣點東西之後就走吧。」
「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嗎?我還以為你打算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之後再走呢。」迦南吃掉自己手上的那一份,含含糊糊的咕噥道,「嗯……順便還要補充一下補給之類的。」
「嗯。」
……
第二天迦南看著凱特放在船頭的那瓶酒,斜過眼去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凱特壓了壓帽子,「沒、沒多久。」為什麼被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會有點心虛呢?他忍不住乾咳了一聲——「嗯,其實是……嘶……」凱特看著離自己的臉不到五厘米的迦南,她以一種小獸的姿態撐著四肢趴在自己身上,一字一句的說道,「變成騙子的顏色了。」
「……好吧我投降,你先下去。」凱特伸手推了推迦南,後者爬起來,抱著胳膊坐到凱特身邊,「嗯,說吧。」
凱特爬起來壓了壓帽子,「十五歲那年。」自己十五歲就被金桑教會喝酒了,而且還是那種不要命的狂灌式,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喝完他醉了一宿吐得滿地都是,後來酒量就慢慢的練了出來,現在自己都能把一些老酒客給灌趴下。「第一次喝酒被辣的夠嗆。」
說到這裡,他想起來迦南今年也是十五歲。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奇怪的感覺。不知道迦南的酒量怎麼樣,有的人天生酒量就好……等等,自己在想些什麼,凱特壓了壓帽檐,給女孩子灌酒這種事情自己怎麼能做出來?何況對象還是現在怎麼看都只是個蘿莉的迦南……
凱特糾結了一會,卻發現他糾結的對象正安靜的坐在甲板上翻弄著手裡的紅線,船已經航行了一段時間,她卻沒有出現暈船的症狀——看來之前確實是第一次坐小船又碰上大風浪所以才不習慣的。
船已經設定到了自動航行模式,凱特坐到迦南的身邊看著她的手指靈巧的翻弄著手上的紅色毛線——這好像是她之前獵人考試的時候借給自己扎頭髮的那一條。「你在做什麼?」他很有興趣的看著在迦南手指的翻弄下,那條紅色的毛線變成一個網狀的花樣。小丫頭低下頭用犬齒咬住中間的網格往上一拉,一個類似鐵塔一樣的形狀就以被她的牙齒咬住的地方為頂點,雙手為底座呈現了出來。
「這是……」凱特有點好奇。
「艾菲爾鐵塔。」迦南說了一個他不懂的名詞。
「什麼?」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突然出現在腦子裡的。」迦南的回答讓他覺得有點不太妙——這可能是和她前面空白的七年有關係的名詞——還有這個遊戲,「是誰教會你的嗎?」他不覺得這種女孩子的遊戲尼特羅會長會教迦南。
這可能是和被迦南遺忘的,空白的七年有所關聯的東西——想到這裡的時候凱特突然覺得有點不太高興,隨後他搖了搖頭驅散這種奇怪的不快|感——當然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人教給她的,對於這個,凱特聽到的回答是,「不知道,看到毛線之後就忍不住玩了這個遊戲,那個時候好像聽到有人不停的在告訴我,這裡應該反過來,那裡應該往這邊抽……」迦南抬起頭來把手上的毛線遞給凱特,「要不要玩玩看?據說可以防治老年痴呆活化腦細胞喲。」
「這又是誰說的啊……」凱特笑著接過那團紅繩,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豆面人桑啊,他在網上查了一下之後告訴我的。」迦南湊過去指導著,「這條從這裡壓上去……對,那條往上面挑,」……好奇怪,好像很久以前有人這樣教過自己一樣,是誰呢……為什麼想不起來?迦南愣了一會,看到凱特手上的紅線已經翻到了最後一步。
「嗯……接下來用牙齒咬住中間的網格往上拉就可以了。」她笑著點了點頭,指著毛線的中間——那裡有一個小小的點因為沾濕了所以顏色比其他的地方要深一點。
凱特微微張開嘴,想要咬上去的時候卻想起來了——這個地方迦南剛剛咬過,這個深色一點部位……他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那個小小的,沾濕的深色紅點突然變得充滿誘惑力,身體卻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僵硬——這是為什麼呢?他不由得有點疑惑,就在這個時候船因為風浪的關係顛簸了一下,凱特手一松,便聽到了迦南遺憾的聲音,「啊,散掉了。」
「嗯……我去駕駛艙了。」凱特尷尬的站起來壓了壓帽子,自己剛剛簡直太失態了,「你也進船艙裡面呆著去吧,外面晃得厲害。」
迦南不知道這個遊戲是誰教她的,也不知道那個艾菲爾鐵塔是什麼——等到岸邊之後去查一查——這也許是和迦南失去的記憶有關係。
迦南的頭髮是因為病變而變成那種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