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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沒聽懂。但是她知道——凱特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的。
等到凱特一路找到這裡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迦南手裡拿著一本……幼兒啟蒙讀物?那個大叔卻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特地仔細觀察了一下迦南的周圍,似乎並沒有什麼陷阱,而且要是如果有陷阱一類的東西——迦南不會表現的這麼安靜。
他快速跑過去,伸手揉了揉迦南的頭髮,「沒事吧?」
迦南點了點頭。凱特身上有好幾處衣服都被荊棘給勾破,臉上還有擦傷。她伸手放在凱特臉上受傷的位置輕輕的碰了一下。
「沒事的,不疼。」凱特微笑著揉揉迦南的頭髮,那個奇怪的大叔不見了。「那個人呢?」他問。
迦南抬起手指了一個方向。
蹲在樹杈上遠觀一切的金差點腳底打滑摔下樹,不對,自己明明已經是「絕」的狀態,那小丫頭怎麼找到自己的?!無意間看到?不,完全不會有這個可能。
先不說那個小子——天賦還算不錯,看上去很有資質——這個丫頭絕對有古怪。
排除掉巧合的可能性,這份他人處在「絕」的狀態尚且能準確指出位置的能力——何等危險而絕妙的天賦。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凱特最近又有了新的煩惱。
之前在他鍥而不捨的堅持之下,自己成為這個名為「金」的獵人的弟子,根據「金」自己的話說就是,他因為遇到了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打算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雖然說是弟子……凱特默默地看著面前正在沸騰的一鍋魚湯——其實是免費勞動力吧。
迦南坐在一邊看著兒童啟蒙讀物,因為本身就是共感覺者的關係,她就看書都會有一種單詞上抹著色彩的感覺,比如說「剪刀」當她在思考這個詞語的時候,就會有一種銳利的鋼鐵色在面前閃過。
她現在只能說一些簡單的日常用語,有的時候發音還會受到凱特的矯正,凱特端著一碗魚湯坐到迦南的身邊,「給,喝吧。」呆在山裡比呆在到處是人的平民窟要多了,雖然有的時候可能會遭遇到危險的猛獸,但是只要有迦南那種能力在,事實上這些危險都是能夠避開的,凱特稍微懂得分辨什麼植物有毒什麼沒毒,什麼又是解毒的草藥,這也虧金偶爾想起自己還丟在這裡一個「弟子」的時候回來看看。
沒錯,是一個「弟子」,金並沒有同樣讓迦南也成為自己的弟子,只是故弄玄虛的說這個小丫頭並不適合作為的自己的學生云云。迦南不在乎,反正她只需要跟著凱特就可以了,作為失去了之前全部記憶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凱特對她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這種情緒,可以被稱為「雛鳥情結」吧。
如果凱特變強,那她也就一起變強,僅此而已。
「凱特。」迦南伸手拽了拽凱特的袖子,只見她指著一個音節,一臉認真的盯著他,凱特長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快要變成類似這個孩子保姆一樣的身份了?「這個讀『ta』,對,把全部的音節連起來念……對……」他伸手揉了揉迦南白色偏淺奶黃色的頭髮,手感軟軟的。
迦南生澀而艱難的學習著這裡的語言,其實要說的話,她的學習進度已經算是快的了。
還有一件事情凱特需要頭疼,不知道是不是冬天時候一直和迦南擠在一起取暖導致的,這孩子形成了一種在他看來糟糕的不得了的壞習慣——喜歡鑽他的被窩。
這簡直糟糕的不得了。凱特算是平民窟長大的孩子,因為生活環境的問題,他的心智要比同年齡的孩子稍微早熟一點,起碼他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能擠在一張床上睡覺的。更加不能讓她抱著自己的腰趴在自己懷裡睡。
而對於迦南來說,並不是因為冷而想要鑽凱特的被窩,她其實只是想要理那種讓她覺得很舒服的淺金色近一點而已,最好是能夠抱住——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淺金色,讓她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腦海中沒有可供質詢的信息,所以只能意味遵從小孩子的意願和本能——靠近自己喜歡的東西。
於是當天晚上,分歧就這樣出現了,凱特拉著自己身上蔽體的毯子對趴在他床沿因為被拒絕鑽被窩而可憐巴巴的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不行。」他斬釘截鐵的拒絕,努力擺出一副不為所動的強勢表情。忽略掉那頭有點亂糟糟的銀色半長的頭髮和比起同齡人來因為之前營養不良而顯得太瘦的身體,他長得其實還是挺兇相的,要是故意擺出兇惡的神情來的話,估計也能嚇哭蘿莉。
但是迦南根本不怕,她所看到的只是他身上有著無奈的顏色,還有那讓人忍不住想抱一抱的淺金色。
所以她堅決不動搖的看著凱特,繼續自己的鑽被窩大業。
「我說了……不行。」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我說,迦南,男生和女生是不能睡在一個被窩裡的懂嗎?你也不能抱著我的腰趴在我懷裡睡了懂了嗎?」他伸手揉了揉太陽,刻意放慢了語速。
迦南聽得半懂不懂,一臉迷茫的盯著凱特,表情更加可憐了。
凱特只覺得不管是嚴肅的兇相或者堅定的態度都已經沒辦法在保持下去了,他無奈又頭疼的撓了撓頭髮,「冷的話,我可以把杯子讓給你,你蓋兩層……別再往我被窩裡鑽了,真的不能睡在一起……」他把露出一臉委屈表情的小丫頭從被窩裡面拎出來,「……要是養成習慣就糟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