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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酒店爆炸已經過了六個小時,經歷過這次傷亡慘重的爆炸的三人正坐在偵探社御用的餐廳「漩渦」里喝茶。
太宰理所當然的用一貫輕浮調笑的語氣對著秋子說話,「介於我脆弱的心臟受到了傷害,」他伸手握住了秋子的手,「秋子小姐不考慮安慰一下我嗎?」
被他這種長相帥氣又能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握住手,就算知道對方是個輕佻的男人,心裡還是會忍不住覺得對方確實是「需要被安慰一下」吧,秋子眨了眨眼睛,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了那支安吾沒要的棒棒糖,「喏,安慰。」
太宰:「……我說的可不是這樣的安慰哦,秋子小姐……」
「再多沒有了。」秋子斷然拒絕了比棒棒糖更過分的要求。
在一邊的國木田終於沒憋住笑出了聲。
「太宰你也有今天啊。」
簡直是出了一口惡氣一樣爽快。
然而太宰治臉皮之厚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他在猶豫了不到一秒之後,伸手拿過了那支棒棒糖,拆了外面的包裝就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美女送的棒棒糖怎麼有拒絕的道理呢?」他眯起眼一臉滿足的舔著「安慰獎」這樣說道。
「對方已經先動手了的話,這裡也沒有拖下去的理由了,我打算直接正面進攻。」秋子無視了他的耍寶這樣說道。
「是想直接大鬧一場嗎?原本的計劃似乎是『和接頭人會面,拿到實驗數據』,現在要變成秋子小姐單獨一人去搗毀對面的實驗基地了嗎?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派出刺客襲擊秋子小姐了,想必也不會再傻乎乎的把接頭人留在原地了吧。」太宰搖晃著手上的紅茶杯,斜過眼看著秋子,後者卻輕笑了出來,「我打算在他們轉移實驗數據和接頭人的時候,直接上去搶人。」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有注意身邊人的表情。
「真是亂來的想法啊。」太宰這樣評論道。
「然而對我來說實在是可行的一種方案。」秋子放下手上的杯子,「我能找到接頭人。」
這個時候太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調整到了公放,裡面傳來了偵探社的一員,名為谷崎潤一郎的少年的聲音,「太宰先生,我聽從吩咐一直監視在川段小姐提供的實驗基地地址附近,到剛才為止對方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剛剛有兩輛貨櫃運輸車開了進去。」
「好的,辛苦了谷崎君。」太宰微笑著回答道,隨後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看見秋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了?」他輕快的詢問道,「谷崎君的能力可是非常適合監視的哦。」
「你昨天晚上就讓他去監視了吧。」秋子略微思考了一下,「所以……你知道會有人來襲擊我嗎?」
太宰的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釣者看到魚上鉤般的笑容,「這也是可能性的一種。」這樣危險的認真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隨後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那種輕佻的笑容,「不過我可完全沒有想到會弄成炸了整個酒店十七樓那麼粗暴又激烈的手法哦。」
然而他的話並沒有什麼說服力,秋子盯著他看了一會之後,搖了搖頭,「必須過去了。」她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等一等嘛,秋子小姐實在是心急,」太宰也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反正都要過去,不如開秋子小姐的車過去吧。路上也正好討論一下作戰方案——雖然看上去似乎秋子小姐並不需要的樣子。」
「……那是我的車鑰匙……你怎麼?」秋子為了以防萬一確實是把車停在了武裝偵探社附近的地下車庫裡,但是車鑰匙卻是放在身邊的,昨天晚上爆炸之後她也沒來得及去把鑰匙找出來——反正以當時的溫度和狀態,就算找到了鑰匙也廢了,但是她完全沒想到居然會在太宰的手上看到。
原本是打算沒法打開車門的話,就砸窗進去把裡面的武器取出來,看來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
「昨天晚上躺在秋子小姐床上的時候就順手摸到了呢,」太宰笑眯眯的走上前去抓住秋子的手,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並且讓她掌心向上,鄭重的把車鑰匙放在了她的手裡,「話又說回來了,能不能讓我開開看啊?」
「只有這個絕對不行,」國木田聽到這裡才實在憋不住插嘴,「川端小姐,別的都可以,絕對不能讓這個人開車,請務必相信我。」
「啊~國木田君真是過分啊!不要剝奪我為數不多的樂趣啊!」太宰大聲的抱怨,然而秋子卻皺起了眉頭。
算了,至少不用砸車窗了。她這樣頭疼的想到,隨後把目光放在了太宰的身上——安吾說的卻是沒有錯,這個人的確是個可以信任的有能者。
然而——
太過危險了。
就像是野獸對於危險的本能察覺一樣,秋子本身也算是個強者——然而,面前這個體術完全不能同自己相提並論的人,卻讓她產生了「危險」這樣的感覺,她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真是多虧了太宰先生呢。」
「為美麗的女士效勞是我的榮幸。」對方依舊油嘴滑舌。
「然而車還是我來開吧。」秋子把車鑰匙揣進了口袋裡,點燃了一支煙,「直覺告訴我,國木田先生的話非常有道理。」
「……怎麼這樣嘛。」摸方向盤的願望落空了,太宰露出了露骨的失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