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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以操控重力為戰鬥方法的異能力者。
這幫異能力者就戰鬥水準而言,確實是非常麻煩的存在。
子彈已經只剩下三顆了,對方的敵意之火在秋子的眼眸里燃燒著,讓她足以鎖定這個人的位置——但是她不是來殺掉他的,川端秋子想要的從來都只是這個人所知道的信息,也就是到底是誰在黑市上懸賞了自己。
「找到了!」沉重的拳頭從左側的煙霧中突襲而出,帶起的狂風吹散了煙霧,拳頭之下是一個巨大的,向著四周擴散出蜘蛛網般裂痕的巨大坑洞,帶著紅外線眼鏡的中也抬起頭來看著前一刻還站在此處,如今卻單手抓住吊索翻上倉庫二樓,拿手上的槍指著自己的女人。
說句實話,如果是在酒吧看到,大概會覺得是個英氣的美人,可惜現在是這種相互殊死搏鬥的情況。
秋子白色的頭髮上沾滿了灰塵,臉上和嘴角也有血跡、汗漬,胸口起伏著穩定自身的氣息,然而對方並不給她喘息的時間,三根鋼索從不同的方位猛地竄出來,向著她所站著的橫梯發動了攻擊,隨著一聲巨響,被鋼索攪爛的橫梯段成數截砸在了地面上。
秋子被逼著高高躍起——人在空中的時候,沒有著力點的這一刻,就是最容易被攻擊的一瞬間,槍聲響起的瞬間,一根鋼筋擋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另一根則從斜刺里衝出來,以足以將女人碾成兩半的力量沖向她,就在這一瞬間,秋子強扭過身子,以一條手臂作為緩衝,擋在了柔軟的身體和堅硬的鋼筋之間——劇烈的疼痛讓她有那麼一瞬間失去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然而也是在同一瞬間,她跟著鋼筋一起被砸出了倉庫,在被鋼筋碾成肉醬之前,就地打了一個滾,滾到一邊按下了起爆器的開關。
倉庫的天花板整個向著還在原地站著的港口黑手黨幹部砸了下去。
秋子垂下還能移動的手,坐在原地喘息著,她的右臂表現出了一種詭異的扭曲姿態,甚至透過那一堆扭曲起來的肉揣測出裡面的骨頭到底已經碎成什麼樣子了。
痛覺已經讓原本五感共通的秋子幾乎產生幻覺。
殘存的瓦礫里有什麼東西動了兩下——敵人的火依舊在燃燒著,秋子站起來,慣用的右手像是碎布條一樣垂落。
一個同樣渾身都是血,狼狽不堪的男人喘著氣推開壓在身上的鋼筋混凝土,他的頭被砸破,流出來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彼此都不太好的樣子啊。」中原中也露出了一個狂氣的笑容,這一架是自從上次跟青花魚混蛋又一次合作以來乾的最爽的一次。
強悍的戰鬥力、絕不拖泥帶水的判斷力——這個女人很強。
秋子舉起了槍,「到底是誰在懸賞我。」
這也是她和中原中也打起來之前唯一和他說過的一句話。
「抱歉啊,小姐,無可奉告。」四周的水泥瓦礫碎塊又一次懸浮了起來,在男人的眼裡,面前的這位小姐已經是困獸之鬥了。
「好了好了,就到此為止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伸出來的一隻手拍在了中也的肩膀上,碎塊紛紛掉落,中原中也用見了鬼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你這個——」
「中也,秋子小姐的槍口可是指著你呢哦。」太宰笑眯眯的看著這個又一次被他坑了的搭檔。
「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在這個時候出來——」驚覺自己被坑了的中也當時就想把這混蛋按在地上打死算了。
「啊啊,不要這麼說,現在放中也走也是可以的,反正我已經知道是誰在懸賞秋子小姐了。」太宰放開了手,「不過中也大概也沒有愚蠢到要打算被群毆吧。」他把手插在了口袋裡,「畢竟,」太宰治以一個讓中也想起了過往無數次被這個傢伙坑過的慘痛回憶的眼神看著昔日的搭檔,「你現在也受了不輕的傷吧。」
「哈,你會這麼好心?」
「真是過分,我可是很講『情(jiao)誼(yi)面(gui)子(ze)』的。」太宰微笑著跳下廢墟,踱步到了秋子的身邊,「嘛,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對吧?」
中也的目光從太宰的身上轉移到了垂下手的秋子身上,隨後嘴角抽搐著吐槽道,「餵、太宰,不是吧——你居然中意這種類型啊?」
「這種小事你就不要在意了。」太宰笑著擺了擺手,「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了哦。」
遠處響起了警車的汽笛聲。
「切。」中也從廢墟里撿起了帽子戴上,走空中路線離開了這裡。
在對方離去的瞬間,秋子的精神也鬆懈了下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讀《完全自|殺手冊》的太宰,手臂已經奇蹟般的好了,想了想應該是與謝野醫生的手筆。
「醒了?」太宰翻著書抬起眼來看了看秋子,後者皺起了眉頭。
「嗯。」她點了點頭。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秋子踟躕了一會之後,「戰鬥到一半的時候,其實就感覺到你在了,為什麼到最後才出手。」她在一半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太宰和谷崎的顏色,但是對方似乎一直在等待。
「啊呀,中也君可是很強的,不等你們兩個兩敗俱傷的話,我可是沒有把握嚇走中也呢。」太宰合上書,面無表情像是列行公事一樣吐槽道。
「……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