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秋子小姐,為什麼要留在異能特務科呢?」太宰沾了一點蟹醋把上海蟹腿肉塞進嘴裡咀嚼著——雖然現在已經差不多快過了吃上海蟹的季節了,但是這裡的蟹多少還是很肥嫩的,入口滿口都是蟹的鮮香味,他其實很早就想來嘗一嘗了。不過現在的目的也不是吃蟹,吃蟹只是順帶的而已,偶爾在一些方面會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孩子氣的太宰此刻正一臉好奇的看著秋子,等待她給出答案。
「因為安吾在啊。」秋子聳了聳肩,「從小到大,到現在我也就只剩下安吾這個舊友了。」
太宰「哼」了一聲,一臉憤怒的把剝好的一殼蟹肉都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不給秋子小姐了。
當然,孩子氣的抗議並沒有什麼用。
秋子捂著嘴笑出了聲,「你以為還有別的什麼理由嗎?」
太宰又「哼」了一聲不回答,卻看見秋子抓住一隻蟹的螯足,徒手壓了兩下,輕易的沿著幾條看似雜亂無章的線條把整塊肉剝了出來,在一邊的蟹醋里沾了沾,送到了他的嘴邊,「吃嗎?」
……真是擅長打一巴掌給顆甜棗的人啊。太宰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對甜棗來之不拒,張嘴咬住了那一大塊蟹螯肉,只是在這麼做的時候一起含在口中的還有秋子的手指,「嗯,好吃。」他舔了舔嘴唇,眯起眼睛微笑著看著秋子。
也不知道是在說哪個好吃。
「兩年多以前,安吾曾經和我說過,有個人的檔案他處理了三天三夜沒有合眼,靠著咖啡挺了過去,還動用了所有能用上的關係,直到前不久我才看到了他口裡抱怨過的人。」秋子又剝了一塊蟹肉,這一次不拿來投餵太宰了,她自己塞進嘴裡咀嚼了起來,咽下之後才接著說道,「你和安吾,吵架了嗎?」
要只是吵架就好了。太宰苦笑著想到,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嗯,吵了很兇的一架,很兇很兇。」
「……哦。」秋子點了點頭。
然而她的態度太過不咸不淡了,太宰便開口多說了一句,「怎麼,不問我們到底是怎麼吵起來的嗎?」他的聲音微微有點啞。
「不問了。」秋子搖了搖頭——「再問你就要哭了,等你哪天想說了再來告訴我吧。」她舉起手邊的酒杯,「給我倒一點。」
太宰握著酒瓶的手卻遲遲沒有動,過了好一會,他才轉過臉來微笑道,「那麼做個交易吧。」他為秋子滿上酒杯,「我告訴你我同安吾吵架的原因,秋子小姐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異能特務科的真正原因。」
「太宰。」秋子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有些事情是不能用交易來解決的。」她轉頭「看」向太宰,「不想說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說出來,想發脾氣的話盡可以發泄,對我動了殺意的話可以立刻就動手,難過就一個勁的哭,我真是不太懂你——」
「——不高興幹嘛非要逼著自己笑逼著自己面無表情呢?」
縱使只有些微的瞬間,只有那麼一點點,但是卻是如同秋子所說的,在她開口說出那句「再問下去你就要哭了」的時候,他的內心掠過了一絲絲的殺意。
針對秋子小姐的殺意。
不應該有的殺意。
這並不是所謂撩人的直球,這是在像對待那隻手下的螃蟹一樣,一點點把他的外殼剝開來,然後把裡面那些污髒的,扭曲的,不能暴露在「好人這一方」的東西攪爛,挖出來,曬在太陽下面。
太宰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明顯的笑容,下一刻,在服務員的尖叫聲中,兩個人突然同時出手,一路拆房揭瓦一樣打出了店門。
比起近身戰的話,秋子毫無疑問甩了太宰一大截,但是太宰在這方面也不是完全的弱雞,他能夠很快的分析出戰局和秋子的動作方位,最終兩個人一路邊戰邊跑,鬥毆一路持續到了某個小巷子裡,太宰喘息著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又看著面無表情的秋子,最終雙腳一蹬癱坐在了地上,「我不打了,累死人了。」像是受盡了委屈一眼,他盤腿坐在髒兮兮的地上,完全不顧自己褲子會因此弄得多髒。
「續航能力好差。」秋子抱著胳膊靠在了電線桿上。
「明明是因為蟹吃太多了胃不舒服。」太宰嘴硬道。
「那改天再打?」秋子微笑。
「不要,累死了。」太宰閉眼扭頭拒絕。
「那就是續航能力差嘛。」
「都說了不是啊!」
秋子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太宰自己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褲子,「回去吧。」他走到秋子的身邊,後者聳了聳肩,「不委屈了?」
太宰沒有回答秋子,就在秋子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突然伸手一把把秋子抱進了懷裡。
「委屈。」
很委屈。
離開故鄉的時候委屈,加入港黑的時候委屈,三島先生死去的時候委屈,四年前離開港黑的時候委屈,現在也很委屈。
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委屈。
「簡直委屈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28
「這個消息,切實可靠嗎?」帶著墨鏡的白髮男人收起手上的資料,最近在橫濱的好幾個據點被軍警端掉了,幾乎可以說他們的勢力一大半被清出了橫濱,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他們終於找到了關於那個「能消除碰到的所有異能力」的反異能者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