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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他用軟木塞塞住了水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不少人都一副嚴正以待的樣子暸望著海岸。
「怎麼了?」我皺起眉頭,又一波海浪襲來,船身一陣顛簸,我的胃裡又再次翻江倒海起來,於是我繼續趴回船舷上,剛剛喝了水,於是這次我很華麗的把水和胃酸,膽汁混在一起吐了出來,「唔……」
一枚白色的小藥丸很及時的送到了我眼前,「吃下去會好很多的,這是我的恩師喀戎給我的。其實我呆在船上也會有點不適,這個小藥丸很管用。」
嚶嚶嚶,這個是古代版的暈船藥嗎?卡斯托爾你真是個好人,「不用這麼安慰我,我知道你不暈船。」我拿過藥丸嚼嚼就吞下去了,味道……還可以,不要說,這藥效果真是不錯的,吃下去我就舒服多了。
「呵。」他低頭輕笑一聲,「對了,上次,波呂丟克斯吐了你一身,真是抱歉。」他的眼睛很真誠,怎麼說呢,這個男人總是給人一種安靜穩重又很可靠的感覺,這種安靜又和特瑞西亞斯那種神棍的出世氣質不一樣。
要說的話,那就是一種領導者的,王者的氣度。
「我不和小屁孩一般見識。」提到這個我就怒,吐人一身不自己來道歉,倒要哥哥來代替,這小子,任性也要有個度是吧?
大概是我的表情和說的話太不一致的,惹得卡斯托爾右手握拳抵在嘴唇上一陣憋笑,「阿爾戈你也不會比我和波呂丟克斯大多少吧?」
「我可比你們大多了。」足夠做你們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好吧,忽略波呂丟克斯是宙斯那個傢伙的私生子的事實的話,話說這傢伙應該算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吧?哎呦,這是什麼讓人頭疼的關係。
好吧,在這蛋疼的世界糾結輩分關係那就是自己沒事找胃疼。
卡斯托爾看著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的時候,他們派去雷姆諾斯的使節回來了,說島上的女人邀請他們上去,伊阿宋那傢伙當然二話不說就奔著美女們的懷抱去了,其餘那幫糙老爺們在船上堅持了一會也去了,波呂丟克斯抱著胸靠在帆船的桅杆上冷哼一聲,表示自己和赫拉克勒斯一樣不願意去,要在船上等著,卡斯托爾也委婉的拒絕的美女們的邀請。
我基本上能預見自己去了島上就會被一幫女人分吃掉,所以這一段時間除了找地方洗澡之外,我也沒離開阿爾戈號。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赫拉克勒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從船上衝下去,把伊阿宋他們這群樂不思蜀的傢伙狠狠訓了一頓,一個個回來的時候都是鬥敗了的公雞一樣,雷姆諾斯的女人們哭成一團遠送這些在她們家裡騙吃騙喝騙財騙色的傢伙……
咳咳,我什麼都沒有說,阿爾戈號再一次揚帆起航,嗯,這一次我沒在怎麼暈船了,都是卡斯托爾那枚藥丸的功勞。在尋找金羊毛的路上,我們在某個我忘記了名字的海灣里和赫拉克勒斯還有被水仙搶走的許拉斯失散了,忒拉蒙本來打算一個人回去找赫拉克勒斯回來,但是伊阿宋似乎並不想把赫拉克勒斯找回來,這很明顯,赫拉克勒斯在,他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最終他們在海神格勞克斯的勸說下繼續尋找金羊毛之旅,我現在覺得有點無聊了,想什麼時候能夠找個理由離開阿爾戈號回到聖域去,畢竟冒險什麼雖然很有趣但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赫拉克勒斯已經離開,說明普羅米修斯就要得到自由了,我必須早點做好準備,防止宙斯在此之後再迫害他,當阿爾戈號遠遠駛過囚禁普羅米修斯的山崖,我聽見這個好友被惡鷹啄食肝臟時候發出的慘叫,右手捏緊了拳頭,指甲嵌進手心裡。
「怎麼了?」卡斯托爾伸手拍了拍我抓著船槳的左手,示意我輕鬆一些。
「沒事。」我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
阿爾戈號的下一站是一個叫珀布律喀亞的半島國家,他們的國王阿米科斯好像是波塞冬的兒子,這傢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強迫人家和他玩拳擊遊戲,看著城門外累累屍骨就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下了。
我們剛剛上岸,他就朝著我們走過來,並且用挑釁的語調說道:「聽著,你們這群海上來的流浪漢,外鄉人來到我的國家不與我比賽就不能離開這裡,」他猥瑣的眼神掃過所有人最終停在了我的身上,「那個小矮子,你先過來和我比試吧,輸了我就讓你完蛋。」
喵的,為什麼一個個都拿我的身高來說事?信不信我一長矛把你插起來變成肉乾啊!好啊,想死我一點都不阻止,我剛向前一步,就有人比我更快一步的走了出去,波呂丟克斯高傲的抬起那雙桀驁的藍眼睛,盯著阿米科斯,他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一副皮手套,「既然要一一比試,誰是第一個都無所謂對吧?」
說完他把臉別到一邊,然後抱怨似的輕輕嘟囔了一句,「我今天可沒喝醉。」
「噗……」我忍不住捂著嘴笑了,這傢伙,還在糾結上次喝醉被我一拳秒殺的事情啊?行,其實你不喝醉也是被我一拳秒殺的份兒罷了。
他試著揮動了一陣拳頭,看看它們是不是因為長期掌舵而變得不靈活了,然後他帶著那種自信的笑容,鎮靜的看著面前那個殘暴的君主,相比之下,阿米科斯的氣勢就弱了一大截。但是這個傢伙卻像是給自己打氣般的說,「我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果你!你馬上就會親身體驗到我是一個最好的鞣革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