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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沒有否認,乾脆地回答:「所以我必須來這裡銷毀它們,而他們也必須來這裡找到它們。」
他的胸口又開始痛了,烏丸努力地讓自己保持鎮定:「他們不會允許你銷毀那些資料的。」
「但我現在站在這裡,」琴酒看著他,目光很奇異,「他們阻止不了我。」
boss咬住牙,但也沒法阻擋自己語氣中的無奈:「你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琴酒眼中那種奇異的神采更明顯了,「我知道你將自己的心跳與埋藏在這裡的炸彈相連,一旦你的心跳停止,不止所有的那些資料,連同這整個堡壘和裡面的所有人都會灰飛煙滅,你本想以此作為談判的籌碼……」
「但你把它變成了陷阱。」烏丸蓮耶打斷他,在琴酒進入這個房間到方才他都一直坐著,此時終於站起來了,他盯著面前的年輕人,眼神似是憤恨又似是恐懼,「因為你不在乎死亡。」
「我不在乎,我喜歡死亡,」琴酒承認,幾乎在笑,「非常好的一種死亡方式。」
「那你又為什麼,何必活到現在?」boss像是詛咒一般地質問,「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如果我死在十年前,您會更愉快一些嗎?」琴酒反問,「還是因為十年後的我依然沒有站在您身邊呢?」
烏丸蓮耶不說話了,他看向監控畫面,伸手想要按什麼按鈕,又收回手。
「我不會讓他們聽到這一切的,先生,」琴酒說,「死在無人處是最好的歸宿,對我和你來說。」
「十年前的你可不是這麼想的。」boss輕嗤道。
「人總是會犯錯的,」琴酒平靜地回答,「好在我還有機會糾正它。」
「你將那看作是錯誤嗎?」boss看向他。
「我並不後悔自己為組織做的任何事,」琴酒回望他,出乎意料的,眼神很柔和,「但那藥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必須取走它和它的一切可能。」
「為什麼,Gin?」男人終於激動起來,向著他嘶吼,「你能接受這個骯髒的世界,卻不願意給它一點進化的可能嗎?!」
「我不能接受,先生,」琴酒搖頭,以奇異的目光看著他,「所以我當然不想讓它延續下去,人類還不配擁有永生,您……也一樣。」
「你還是這樣的……這樣的……傲慢。」烏丸蓮耶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而琴酒避開了他的目光:「是啊,我不是個真正的戰士,我太傲慢了……我只能以此評判這個世界。」
「不過恰好,我也不需要世界的理解。」他抽出懷裡的槍,與此同時,琴酒耳邊響起歡快的電子音:「來啦!」
巨大的警報聲划過天空,在監控之外的地方,一架警用直升機疾馳而來。
「屋裡的人能聽到嗎——」年輕的聲音響徹了堡壘的上空,「立刻離開這裡——這裡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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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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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幾乎是饒有興致地聽著工藤新一用最簡單的語言快速地講完了這個陷阱中的謀劃——雖然有關組織boss的部分他還不是特別清楚,但炸藥總歸是推斷得很準確——然後看著監控上的所有人反應各異的舉動。
「這是你用來試藥的那個偵探?」大起大落之下的烏丸蓮耶已經有點麻了,乾脆關心起其他事情來。
「是他,」某個監控畫面離奇地上升,直到將半空中的直升機籠罩進去,琴酒看著畫面,漫不經心地回答,「很有天賦,也很天真。」
boss笑了笑,脫力似的半是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確實,他改變不了什麼。」
他還不至於以為琴酒剛才放下槍是因為突然改變了主意,大概只不過是在臨死前順便看場好戲。
於是烏丸蓮耶也看向監控畫面,除了半空中還在用超大功率喇叭說話的年輕人,其他部分的畫面如出一轍的混亂,形形色色的人們有相信了正在撤離的,也有繼續留在這裡的,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混亂的場景,他的心情竟然有些平靜。
——但胸口還是很痛。
「這裡的隔音能力比我想的差。」琴酒開口。
boss忍不住笑了:「我建造這裡的時候可不是為了隔音。」
倒不如說,對他而言,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對外交流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來到這裡的人不是琴酒的話。
可惜,到最後還是十年前的那把刀架在他的心口。
男人終於忍不住把手按在左胸上,感覺著其下的臟器綿延不絕的躍動,不敢想像自己會失去這種它,他很想維持自己的風度和冷靜,尤其是在這個人面前,但他好像已經失敗了。
「你就非得殺死我不可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回答,或許只是無意義地在拖延時間。
琴酒的神色又一次變得奇異起來:「我沒有想要殺死你,先生。」
「得了吧,」他的胸口太痛了,以至於都沒有力氣再生氣,「我和莎朗可不一樣,你不可能讓我這個成功的活體留下來被研究,而只要失去銀彈的力量我就一定會死!」
「是啊,」琴酒坦率地點頭,「很遺憾。」
烏丸蓮耶感到一陣荒謬的情緒,如果不是太累了他大概要站起來去拎對面人的領子——不可能拎得到就是了。
「我早就說過組織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他惱火地傾吐著情緒,以此掩藏自己的恐懼,「如果你一開始就屬於組織一切都會不一樣,或者哪怕你在十年前回來,你放棄了屬於自己的領土去追隨一個被損壞的理想,十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