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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動作這麼熟練,但如果看琴酒的表情,就會發現他並沒有專心在保養武器上,而是隱約的在走神。
琴酒在想著本世界的自己,他很好奇這裡的自己是否知道這瓶藥的存在。
在變動的時間線當中,這個安全屋中的藥是Gin親手放置在此的,但是時間線的變動發生在Gin死去之後,所以此時的Gin本人應該根本不知道這瓶藥……但這也難說,琴酒親自體驗過系統顛覆一切的力量,世界意識的能力應該不遑多讓,既然它能扭曲活人的人生,那麼操控一個死人大概也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也很有可能,這裡的Gin同樣知道這瓶藥,知道它在這個安全屋裡面,也知道那封定時的郵件,這應該不會影響什麼,因為這一切都「確實」是Gin自己做出來的,而且他快要死了,然而琴酒還是覺得一切尚可商榷,畢竟,世界意識的做法確實沒有什麼邏輯。
在琴酒自己的世界裡,這個安全屋他並不常用,當然更別提往裡面放什麼重要的東西,他猜測對於這個世界的琴酒來說也是一樣的。就算不知道銀色子彈的具體功效,但組織頂層的科研員在臨死之前留下來的東西,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普通貨色,以琴酒的性格,就算他隱瞞了這個東西的存在,但把它放在一個偏僻的,一年也不會來一次的安全屋裡,實在是不太可能。
他大概能猜到世界意識這麼安排的原因,在它需要改變世界線的時候,琴酒畢竟已經死了四年,他的安全屋也大多廢棄,也只有這種偏僻,不被重視的安全屋還能留下來,它自然只能把藥往這裡塞,反正當時琴酒人都死了,也不會有人去質問他為什麼把藥放在這種地方。
就算他沒有死應該也不會有人問的,誰會那麼無聊在這種地方挑戰琴酒呢,除非是……琴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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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應該是陽了,還有兩章存稿,發完請假(躺倒)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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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琴酒一邊走神一邊檢查和保養著安全屋當中武器的時候,遠在大洋彼岸的某個隱蔽的屋子之中,靠坐在椅子上的銀髮男人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面無表情地聽著自己耳邊的聒噪聲。
與海洋的另一端那個平靜得只有灰塵的安全屋不同,這個屋子狹小而充滿血腥味,武器被整齊地擺放在一邊,醫藥箱在另一邊,坐在中間的男人面色蒼白,身上滿是傷口,看到他的人會震驚於他怎麼還沒死,但又會有一種感覺,他果然還沒死。
「我知道你不會跟我走的啦,」那個跳脫的聲音遺憾地說,「但還是會想來看看你,雖然說馬上就又要告別了。」
「我有個問題。」琴酒結束了手上的動作,靠到椅子上,他的眉眼間都是倦意,仿佛下一秒就會昏睡過去,但那雙微微合起的眸子中卻閃爍著凌厲的光。
「什麼?」系統有些驚訝,這還是琴酒第一次主動和它說話。
「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男人面無表情地問,「我好像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系統很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前一個問題倒是它可以回答的,雖然據琴酒本人所說,這會讓對方想要殺了自己。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它誠實地說,「但是總之,大概就是一個故事……什麼的。」
它很簡略地講了幾句故事的大概內容,琴酒沉默著,系統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麼殺意,於是繼續說道:「正常來說你應該活下去,變成故事裡的反派來著,但是,怎麼說呢,你掙脫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是因為這個才來找我的嗎?」琴酒問。
「那倒不是啦,只因為你是你哦。」系統輕快地說。
琴酒又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我答應你,」他突然開口,「你能恢復我的傷勢,讓我回到日本,去銷毀那瓶藥嗎?」
「啊啊啊?」系統完全不知道話題怎麼跳躍到這裡了,琴酒又是怎麼想到那瓶藥的,但是它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可以我可以!我們走嗎!」
琴酒冷笑:「不。」
看來藥不是這傢伙搞出來的,他想,真是個麻煩的世界。
系統非常失落:「不想答應就不要假設嘛……害人家這麼期待來著……果然所有世界的你都是一樣的……」
琴酒心神一動。
「所以,」他問,「我死了之後,『故事』怎麼樣了?」
「差點完蛋了,」系統誠實地說,「我找了平行世界的你處理這一切,他和你一樣麻煩,但是也一樣可愛。」
短暫的沉默之後,琴酒閉上眼,平靜而安心地說:「滾。」
「被趕回來了?」琴酒嘲諷地說。
「好歹說了幾句話呢,」系統倒是很容易滿足,「上次見面的時候他每次只說一兩個字。」
琴酒能想像那種場景,在已經對世界喪失興趣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多出一個聒噪的聲音,平行世界的這個自己真是夠倒霉的。
「而且他差點就要跟我走了,可能也不是差點,可能是在耍我,」系統念叨著,「明明我都答應他了,他竟然立刻反悔,真是狡猾啊。」
琴酒未做評論,只是快速地整理著安全屋裡面的裝備,他大概能想像對方說了什麼,又是為什麼這麼說,但沒興趣給系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