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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貝爾摩德毫不避諱地點頭,「死了,在十年前。」
十年前,波本回憶自己得到的消息,十年前琴酒突然毫無徵兆地叛離組織,隨後遭到組織的追殺,然後死在美國——這是明面上的消息,但他確信背後還有更多的秘密。
若非如此,組織又怎麼會在十年後突然開始關注一個和琴酒長相相似的男人。
他露出好奇的神色:「我聽說那個男人非常忠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他背叛組織?」
「忠誠?」貝爾摩德輕笑一聲,眸光流轉,「他倒是確實很忠誠……」
這略顯古怪的態度顯示出其中的蹊蹺,波本正要再說什麼,貝爾摩德已經垂下眼眸,漫不經心一般地說道:「十年前,Gin是組織行動組的負責人。」
波本微微一怔,他知道琴酒一定曾在組織有很高的地位,但確實沒有想到已經高到了這個地步,怪不得卡爾瓦多斯說他對組織影響很大——但這就更奇怪了,一個這種地位的人,到底是什麼事情才會讓他背叛組織?
「他二十二歲加入組織,二十九歲死掉,」貝爾摩德眸光流轉,神情意味不明,她對著波本伸出三根手指,「距離他成為行動組的負責人剛好三年。」
「也就是說……」波本微微皺眉。
「他只用五年就成了行動組的負責人,組織的最高層之一,」貝爾摩德接話,用幽暗的眼神看著面前的男人,「你能明白他在組織里是怎樣的存在了嗎?」
波本確實明白,原因無他,他自己就差不多是二十四歲加入組織,到現在剛好五年,他太清楚組織的所謂升遷機制了,在組織里,能力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忠誠,或者應該說,組織認為的忠誠,只有當組織足夠信任你的時候,你才能接觸到更多的東西。
作為一個半途加入組織的人,想要得到組織的信任絕不容易,那不是簡單地完成幾個任務就能做到的,波本自己算是取巧,情報員的身份讓他很多時候能夠避免親手殺人,但也難免染血,而行動組自然不會有這種路,在短短五年之間便得到組織的信任,爬到這樣高的位置,琴酒做過的事可想而知。
而這樣的琴酒在組織中會有怎樣的名聲,想必也不需要再多說。
「然而他還是離開了,」見到波本的神情,貝爾摩德露出一絲涼薄的笑,「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解釋。」
假如忠誠沒有理由,那麼背叛當然也不需要解釋,組織里至今仍然有人對琴酒耿耿於懷,但那個男人從來不會回頭,從來。
波本露出沉思的神色,貝爾摩德接著說道:「組織很確信他已經死了,但是對於像他那樣的男人……是一點僥倖的想法都不能有的,哪怕只是一個和他很像的人……」
她幽幽地看著波本,後者微微點頭:「我明白了。」
「那麼,不要讓boss失望。」女人輕柔地微笑。
波本意識到自己現在才是真正接受了這個任務,一開始讓他去觀察那個男人顯然只是在考察他,直到他從中探查到關於琴酒的信息,貝爾摩德告訴他任務背後的原因,這個任務才算是真正落到波本身上。
若是無法從中得到更多的信息,那麼他就只能帶著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在米花町浪費時間而已。
……雖說在米花町的生活,也算不上是浪費時間。
當初波本前往米花町只是為了抓萊伊的把柄,結果真的抓到之後,這個把柄反而不好用了……那個小偵探著實敏銳,竟然在很短的時間裡就確認了自己的身份,雖說性格還有點天真,但面對這樣的少年,降谷零也實在沒法下狠手,更何況如果把工藤新一成了小孩這件事上報,能帶來的好處遠小於危害,在這種情況下他還不如把事情瞞下來。
而且,工藤新一到底是怎麼變成小孩的這件事也還沒有頭緒,據工藤自己看來,是被黑衣人餵了藥……但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波本深知萊伊的習慣,雖然他女朋友的妹妹就是負責藥物研究的,但萊伊從來不會帶什麼藥物做任務,更別說是那種可能效用都還不明的藥了……這麼一來這件事裡就還有一個立場不明的第三方,這事安室透沒有告訴柯南,但他自己已經記在了心上。
所以仔細一算,米花町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還沒算時不時出現的殺人案……降谷零臥底五年來最忙的時候就是現在。
現在又有了個新任務,不管那個據說和琴酒長得很像的男人和琴酒到底是什麼關係,從他身上說不定能抓到組織的突破口,這個誘惑足以讓波本嘗試接近對方……至於組織不讓他過於靠近?要是事事都聽組織的,那他還算是個臥底嗎。
貝爾摩德一直看著金髮男人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低下頭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按照boss最開始的意思,負責監視琴酒的成員最好對他一無所知,但很快他們便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首先,在琴酒明顯抗拒的情況下,選擇認識他的成員自然是不明智的,而在這些年的新進成員之中,如果派去的人能力太差,那麼說不定會惹到琴酒,如果能力強的話……當然就會開始好奇。
能力強有時也意味著不可控,這是很正常的,畢竟大家加入組織也不可能是為了當辛勤的螺絲釘,在遭遇了琴酒之後就算再有這種人boss心裡都會打個問號,最後貝爾摩德決定讓波本去進行這個任務,並且很確信對方一定會開始探查這背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