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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少見的對某個人的同情,琴酒在洗漱後躺到床上,決定按照赫爾曼的建議,真正在這個國家放鬆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裡琴酒真正開始了「正常」的旅遊,他去了不少景點,異世界休假的好處在於哪怕他還是那副標準的「琴酒」裝扮也能自由地當一個普通遊客,這對琴酒來說確實是個全新的體驗。
在他休閒期間,系統帶來一個並不出乎意料的消息。
「組織注意到你了。」和世界意識聯動的系統消息快了很多,「應該會派人來試探你。」
琴酒點頭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看風景。
這件事才是真的在他計劃之中,琴酒在行動中完全按照自己的習慣(換句話說,也是這個世界琴酒的習慣)辦事,要釣的當然不是他當初根本沒想到的赫爾曼,而是組織,他不想和這裡的組織有太多的交集,然而他畢竟長著琴酒的臉,也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外貌和衣著習慣,又住在米花,遲早會被組織注意到,既然這樣,琴酒還是更習慣把節奏掌握在自己手裡。
原本他猜測組織會在俄羅斯就找上他,但既然被fsb搶先了,組織應該就不會再在這裡行動,那麼這次試探大概會在他離開俄羅斯之後——這樣一想,更有多玩幾天的興致了。
在琴酒預備離開的那天晚上,有人敲開了他的房門。
他對赫爾曼的到來並不意外,男人看起來和前幾天不太一樣,他沒有穿正裝,而是一身休閒裝,神情也很放鬆,現在他看起來不像是特工,而更像來串門的鄰居了。
「有些禮物想要送給你。」他笑著舉了舉手上拎著的袋子。
應該不會是酒吧。琴酒看著那個一看就分量不輕的袋子下意識地想。
結果第一個掏出來的真的是酒,赫爾曼找出兩個杯子,倒上自己帶來的伏特加:「咱們邊喝邊說吧?」
琴酒略一沉默,點頭坐下了。
儘管琴酒沒有開口,但這無聲的應允還是讓赫爾曼很高興,他喝了一口酒,說道:「我當初是為了他加入fsb——那時候還是kgb——的。」
琴酒沒有打斷他,默默地聽著黑髮男人的陳述,他對於這個人在不同世界的軌道變化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好奇。
「我加入的時候他已經去臥底了,」他看著自己的酒杯,「我本想追隨他……但是我的上司告訴我,他在那裡陷得太深了,必須要有一個能把他拉出來的人。」
那些高興的情緒隨著敘述慢慢地散去了,赫爾曼露出苦笑:「我的上司認為我是最好的人選,我也覺得我可以的……」
「但我不可以。」他痛苦地閉上眼,「我沒能做到……就算站的位置再高,我也救不了你……」
「他從沒想過要回來,」琴酒神情鎮定地說,儘管沒有這個琴酒的記憶,但他認真看過對方的經歷,結合自己的性格,對他的想法也能猜個大概,「你救不了自己想溺死的人。」
赫爾曼拿著酒杯的手猛地收緊,他睜開眼,滿是無奈地看向琴酒。
「果然是你……」他輕聲嘆息,「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明明我認定了你是我哥哥,卻這麼容易就接受了所謂的平行世界?」
「因為他是不會說這種謊話的,」赫爾曼的臉上浮起輕微的笑,「他不是永不說謊的類型,但即便是謊言,他也不會選擇這樣荒謬的種類……這只能是實話。」
琴酒不得不承認,赫爾曼確實很了解自己……了解琴酒。
黑髮男人說到這裡微一停頓,轉過頭看向琴酒:「我可以問問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嗎?」
「度假。」他平行世界的哥哥這樣乾脆地回答。
赫爾曼有一瞬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但隨即,他露出了一個格外高興的笑。
「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吧。」他沒有針對「度假」這件事說什麼,而是輕快地笑著,從那個袋子裡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推到琴酒面前。
看到盒子的時候琴酒就隱約猜到了那是什麼,他伸手打開,赫爾曼微笑著說:「他喜歡□□,所以我猜你也是。」
琴酒把槍從盒子裡拿出來,沒說什麼,他的沉默並不影響赫爾曼在邊上絮絮叨叨:「不知道這把你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你的習慣,但我還挺喜歡的……要是不喜歡就當是紀念品吧,真奇怪,你到底是把槍藏在哪裡了?要是帶不回去的話我可以派飛機送你。」
「不必,」琴酒說,「我可不想那麼高調。」
「哈哈,確實,」赫爾曼笑道,「翻譯家粟木老師。」
他一手撐著臉頰,側過臉去看琴酒,銀髮男人垂眸看槍,羽睫投下一圈小小的陰影,那神情永遠不會屬於一個翻譯。
琴酒沒有試槍,直接收了起來:「多謝。」
對□□的喜好應該是琴酒加入組織之後才養成的習慣,這裡的赫爾曼和他哥哥比看起來琴酒那邊要親密得多。
……也是,畢竟那邊的完全是半途拉上的關係。
赫爾曼露出笑容,又從那個百寶袋似的袋子裡掏出一個盒子:「還有這個,這才是我最想要給你的禮物。」
琴酒有點無奈,但還是打開了,然後他微微一怔,盒子裡躺著幾本證件,不用打開他也大概能知道那是什麼。
「他原本的身份已經不能用了,」赫爾曼說,「我不知道你現在這個身份是哪來的,它相當完美,毫無破綻,但是我猜對你來說還不夠,所以我幫你完善了一下,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俄羅斯人,這樣和你當前在用的身份也能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