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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赫爾曼對他這句活的態度終於改變了,他點頭,臉上是輕飄飄的微笑,在接觸到琴酒眼神的時候猛地收斂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
「好吧,粟木先生,」他拿起桌上的槍收好,「看起來是我誤會你了,你確實沒有做那些事,我向你道歉。」
「過幾天我再來看你,」他走向大門,又轉過身,「祝你在俄羅斯玩得愉快。」
赫爾曼把人帶走了,這次行動可以說是完全的虎頭蛇尾,不知道他回去要怎麼交代。
但這應該不需要琴酒操心,白蘭地胡說八道的能力可比他強多了。
「你……我……他……」系統整個傻掉,在琴酒和赫爾曼對話期間它多次試圖開口,但每次都被打斷,到最後是以一個目瞪口呆的狀態聽完整個對話的(雖然它根本沒有眼睛嘴巴)。
「他怎麼就這麼確認你就是他哥哥啊?」它艱難地問出了最開始的問題。
「誰知道呢。」琴酒也不理解,他當初就沒法理解白蘭地,更別說現在的赫爾曼了,如果說是什麼血緣親人之間的感應的話,先不說這個血緣它是系統硬拗出來的,也不說兩個世界到底一不一致這種玄學,就說哪怕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琴酒和他也不過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罷了——不然他倆也不能那麼不像。
可是赫爾曼就是認出來了,不僅認出來,而且還一秒鐘都沒用就接受了自己的哥哥死而復生的「事實」,不愧是當初能為了哥哥進組織的白蘭地,這個兄控程度屬實有點嚇人。
結合系統的鬼話,顯得更可憐了。
「那他又是怎麼就信了平行世界啊??」這個系統更加沒法理解,如果說血緣關係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邏輯,平行世界這種事情……就算赫爾曼不是純粹的唯物主義者好了,但他接受得也太順滑了吧??宿主甚至連解釋都沒有他就接受了?
「不知道。」琴酒冷漠地回答,其實在這一點上他還真有點猜測,或許對赫爾曼來說,「哥哥不是哥哥」是比「哥哥啥都不在乎就是要去死」更能接受的事情……但是這種事他不打算和系統討論。
系統又長吁短嘆了一陣子,還是想不明白今天發生的一切,只好悵然地嘆氣,決定感嘆些自己能懂的:「但是他好愛你。」
「真了不起,」它感慨地說,「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感情……太美妙了吧!」
又來了,琴酒想,難道真是它口中人格模塊的問題嗎,這傢伙的情感系統怎麼總是時斷時續的。
當初他就這麼覺得了,如今過了五年,這傢伙好像並沒有什麼長進,同為機械造物,從「類人」這方面來說,諾亞方舟確實比它成熟多了,那個男孩有著完整的記憶和情感,對外在的一切擁有不管對不對但起碼自洽的邏輯,而系統明顯很割裂,一方面它明顯能夠認知到情感,甚至可以產生共情,但另一方面它又常常表現出毫不在乎的本質,就像還在努力認知世界的孩子,透露出一種天真的殘忍。
而這個孩子還對琴酒本人有奇怪的執念,甚至把一整個世界都差點搞塌了,然後呢,它就只是為了再次見到琴酒而高興。
可以說,琴酒從過去就一直討厭系統是有原因的,現在倒是好很多了,但要不是系統是系統,他也不可能對赫爾曼這麼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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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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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來遇到赫爾曼其實在琴酒計劃之外,當初系統給他的那些資料,琴酒只看了和組織有關的部分,雖然想到過白蘭地,但在琴酒的想法中,和組織沒了交集的他應該不至於影響什麼,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影響組織什麼,只不過是變成了另外一個機構的高層……罷了。
他來得比琴酒預想的早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對赫爾曼來說,「有人在屠殺通緝犯和□□」和「一個似乎和自己哥哥有關的人出現」這兩件事的優先級顯然是不一樣的,如果琴酒不是琴酒,他也不可能得到fsb副局長親自上門的待遇。
這稍微有點影響了琴酒的計劃,畢竟他只是打算活動一下筋骨順便釣組織,並沒有真的把當前的這個身份搞成通緝犯的想法,粟木琴先生只是來旅遊的,至於為什麼他旅遊的地方會有通緝犯死掉,作為文學工作者的粟木先生怎麼會知道。
然而赫爾曼出現之後情況稍有變化,變化的不是外部環境而是琴酒的內心,確實有那麼一瞬間琴酒開始覺得被他追殺也不錯……那才是他和赫爾曼原本該有的關係嘛。
他甚至還想了幾秒鐘在這種情況下要怎麼繼續把主線劇情走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琴酒的演技確實不怎麼樣,這主要是因為他的忍耐條比較短,一開始那些圍著他的槍他還能忍,但赫爾曼舉槍的時候真的威脅到他了,琴酒沒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
然後事情開始在奇怪的道路上飛馳,但最終的結果反而和他最初的想法沒什麼區別,雖然赫爾曼認定了他就是那些案件的製造者,但他顯然做好了把這一切壓下去的準備,琴酒也只好再回到之前的軌道,繼續當他無辜的翻譯先生。
只不過是有了一個平行世界的弟弟……
這樣一想,這個世界的赫爾曼確實是真的擁有一個在組織里死去的哥哥……然後再度移情到了琴酒身上,這人怎麼就這麼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