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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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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明亮絢爛的光隨著青年的腳步一起緩慢地照亮了昏暗沉默的房間,濃重的血腥味還帶著一股奇怪難聞的氣息。
身後圍著的客人和侍者在門打開後就被撲面而來的味道和眼前的一幕驚得叫了出來,還有人捂著嘴乾嘔出聲。
西宮弦野也皺著眉不適地頓了頓步,扯著自己的手套率先跨步走進房間。
中型的包間內,一隻腳腕上綁著麻繩被吊著盪在空中的屍體,慢吞吞地晃悠著從背部轉到了正面直直地對著門口臉色煞白的人群。
青紫發白的臉上缺少了眼球的兩個空洞又血淋淋的眼眶。
額頭上被利器割出了五芒星圖案。
地板上用紅色液體畫成的一個大概直徑大於一米的規則圓形和五芒星,並不是踏進房間後除了屍體就能立刻注意到的東西。暗色的黑紅痕跡與深色的地板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不能分辨,如果不是味道過於刺鼻,牆上還有一點螢光塗料的光線,這一攤血色的紋樣圖案甚至差點被臉色難看的短髮青年一腳踩中。
西宮弦野阻止了門外慌亂的侍者,摸索著打開燈,停在地板上奇怪圖案的範圍外,面對著詭異的屍體沉吟打量著。
警校生們朝著喧鬧的包廂急步走來,隔著老遠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還有圍觀的人群發出了驚呼和尖叫,足以讓人明白場面有多麼慘烈。
剛擠開人群靠近,就看見門已經被暴力打開,拆掉的門鎖掉落在門口被一腳踢開,而他們的那位同期正皺著眉拿著桌上一把小巧的餐刀比劃著名。
「喲!怎麼來得這麼慢?」
西宮弦野聽見動靜回頭望了一眼,又轉過頭繼續對著那具被吊著的屍體研究了起來。
幾人被這個奇特的死亡場面驚得瞪大了眼睛,又迅速恢復了冷靜。
「小弦野帶著手套嗎?也給我一個。」
「我也要。」
「拜託了弦野。」
「你們這幾個傢伙真是……」西宮弦野無語凝噎,看著理直氣壯朝他攤手的幾人,朝他們展示了下已經戴好了手套也沾上了血跡的手部,示意自便。
於是口袋裡剩餘的一次性手套被松田陣平像是搜刮一樣全都被翻出來拿走,被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真是不拿我當外人啊。」
萩原研二拐著他的肩做了個wink。「都說過從不跟小弦野客氣的嘛。」
「門口怎麼那麼多人?」
降谷零也伸腳踢了踢他。
「啊……我來的時候就在那了,說不定兇手就在他們之間。」西宮弦野無所謂地轉頭望了望。「死亡時間一個小時左右,要麻煩排查一下了。」
「了解。」
年輕的警校生們認真聽完,對著屍體打量了一番後,戴好手套,開始迅速分工圍觀的疏散人群、保護現場、檢查屍體。
降谷零停在西宮弦野的旁邊,看著他依舊皺眉握著匕首,時不時試探性地一划一戳地比劃著名,又搖了搖頭放下,轉而研究起了套在屍體腳腕上的麻繩,和脖頸上的勒痕。
「有看出什麼嗎?」
「看出兇手是個變態?」他唔了一聲,暼著眼笑著看向同期。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能知道。」降谷零噎了噎。
「我以前可不知道米花町變態的虐殺犯這麼多,還有殺人後收藏眼睛的愛好。」
亞麻短髮的青年嘀嘀咕咕地糾結著看向死者空蕩蕩的眼眶,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和嘔吐感,做了好久的心裡建設,才將手搭在血跡斑斑的眼眶側部,沿著骨骼和肌肉小心地摸索了一遍。
他一邊緊皺著眉,一邊思考著說出想法和推論。
「結膜……呃,外肌肌肉紋理被直接切斷了,神經的橫斷面也能摸到……嘖,手法很爛,大概是用刀生生挖出來的,不像慣犯。」
「啊…………好噁心。」
青年說完後像是被燙著一樣迅速收回手,有些彆扭地看著指尖幾乎完全被完全染得斑駁乾涸的紅黑色血跡,發出了不自然的幾聲氣音。
「處理得很差?」降谷零安撫性地拍了拍一臉被噁心到了的同期好友。
「嗯,非常爛,糟糕透頂,簡直粗暴得不可思議,完完全全的新手,哪怕是會在廚房裡料理的主婦都能做得更好,誒——簡直就像是在橫切三文魚一樣。」
「……換個正常點的比喻吧。」
「要求真多啊零。」青年吐出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些反胃的嘔吐感,「或許我們還能把不會料理這一條列入嫌疑人的縮減範圍內。」
「……喂,這是不可能的。」
「嗨嗨——」
沒再理會插科打諢的同期,降谷零看向屍體。「可是這個死亡場景布置得並不像新手,如果真的按你所說,兇手就有可能是兩人。」
「不,刀口全都偏左,應該是同一個人。」
西宮弦野重新拿起他在一開始就把玩著比劃的餐刀輕輕揮了揮。
「拜託——雖然我有說殺人犯是個變態,但也不代表變態總是成堆出現。」
「刀口全都偏左?」降谷零若有所思。「除了面部,死者身上還有其他傷口吧。」
「沒錯,屍體上半身用刀刺穿的非致命傷口一共九道,按照這個行兇的方式來說……」
西宮弦野握著餐刀轉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