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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那個靈敏到立馬注意到他的打探,禮貌得非常虛偽和敷衍、但又毫無破綻的營業微笑,果然還是做不到不在意。
「那個人跟死者並不認識,只是接受了其他幾人的邀請來幫忙一起慶祝的。而且你不是說死亡時間是一小時左右嗎?那時候他有不在場證明,雖然也在這條商業街,不過說是因為沒到約定時間,就在一家咖啡店坐著聽音樂。」
松田陣平頓了頓,望向轉著刀柄一臉不解的同期。「怎麼了?你覺得他有問題?」
「如果我說我是憑直覺認為他不像好人,陣平你覺得……」
「……哈?我信有什麼用,你有證據嗎?」
「沒有。」
「……嘖。」
「可能是我想多了。」
西宮弦野也同樣唔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三個嫌疑人臉色蒼白地看著詭異得像是什麼變態儀式的兇案現場,當吊在空中的屍體隨著風晃晃悠悠地轉動時,同時齊齊噤聲打了個哆嗦。
捲髮女人對著那具血腥而帶著兩個明顯的血洞的屍體蹲下身不停地打著乾嘔。
學生侍者猛地閉上眼睛,張皇地退了好幾步,被伊達航扶住了。
帶著貝雷帽的青年抖抖索索地抓住了西宮弦野的胳膊。
「警官……你們,你們不處理一下這個嗎?」
「啊……抱歉。」
西宮弦野愣了一秒,彎著眼睛笑了笑,有些苦惱地歪著頭回答。
「因為我們只是警校生,還算不上正式的警察,破壞兇案現場痕跡什麼的,是違反規定的噢。屍體的話……要等警視廳搜查課的警官來了之後才能放下來呢。」
「那警察什麼時候來。」
蹲在一邊打著乾嘔的捲髮女人抬起頭,一手捏著諸伏景光遞過去的水瓶,一邊迫不及待地問。
「大概還有一陣吧,目暮警官已經拜託我們先進行調查了,因為今天過節……」
亞麻短髮的青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雙手合十笑了笑。
「他們堵車了。」
幾個嫌疑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好了,各位,方便說一下案發時間都在做些什麼嗎?和死者的關係以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如果知道的話也請一併告訴我們。」
伊達航站了出來,氣度沉穩,看起來十分可靠,很快和諸伏景光一起安撫好幾人,認真開始了事件的詢問。
……
「小弦野,明明我們之間只有你已經決定好了實務研修去搜查課,不要把案子全都扔給班長啊。」
半長發的青年幽幽地看著了解完那個眼鏡男並不是嫌疑人之一後,仿佛就對那三人失去了興趣,扔下一句「伊達班長拜託你啦——」就只留下一個背影,專注研究屍體的同期,痛心疾首地說。
「不要以為我沒聽見,目暮警官說的是拜託給你吧。」
「嗯嗯——」
「這是警察失格。」降谷零同樣露出了不贊同的目光。
「我還算不上警察啦……啊,倒不是失去興趣什麼的,這麼說也太惡劣了,在你們心裡我到底是什麼形象啊。」
亞麻短髮的青年盤腿坐在地上,頭也不回地吐槽道。他表情認真而嚴肅地看著依舊晃在空中的屍體,時不時與那張慘白可怖的臉對視。
「只是對於這個案件不理解的地方太多了,現在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去聽嫌疑人在講什麼。」
「可是在這裡糾結已經看不到線索的屍體,倒不如聽聽嫌疑人都在說什麼啊。」
「不是還有你們嗎?」
西宮弦野理直氣壯地回答。
「喂,不要以為說這種話就能糊弄過去。」
降谷零走到他身後拎著他的衣領晃了晃。
「號稱犯罪心理學專家的傢伙,倒是好好看看那幾個嫌疑人啊。」
「我在一開始就看過了啦——」
短髮青年因為被揪著衣領搖著,聲音也磕磕絆絆的。
「那三個人的話,排除掉超級會演戲瞞過了我打探的可能性,我只能說,在拉開房間大門看到屍體的一瞬間,他們都是真的被嚇到了。
誒誒?
還要形容一下?
可惡!別搖了!好歹讓我想一想啊!」
「快說。」
降谷零言簡意賅地邊晃邊威脅。
「嘖,嘴部動作,瞳孔放大、下意識後退,都不用說了啦,超級明顯的。那個來兼職的侍者被嚇得最厲害,如果不是被領班拉住,當時應該拔腿就跑了。
倒是有一個不是嫌疑人的很可疑來著……
餵——!你還晃!打斷人思路的傢伙不可饒恕啊黑皮混蛋。」
「那你還想到什麼了。」
金髮青年適時地停下動作,看著捂著被衣領勒住的脖子翻著白眼罵罵咧咧的同期,體貼地開口。
西宮弦野摸著脖子燦爛一笑。
「我想到了兇手大概就是剛剛像你差點勒死我那樣殺人的。」
「噗。」萩原研二扭過了頭。
「……」
降谷零的微笑變得核善起來。
「我們不是一直在糾結那個勒痕嗎?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窒息死亡,但你看勒的方向。」沒有在意氣息變得有些危險的同期大猩猩,短髮青年興沖沖地拉著兩人對著近距離的屍體指指點點。
「兩道勒痕,朝上的那一道痕跡顏色更淺,平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