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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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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宮涼音一直都知道，哥哥是個隨心所欲的人。
偶爾懶散，傲慢，還惡趣味。甚至對於許多人都缺乏同理心。
但哥哥小時候生日許願也會想要自己的瞳孔變異成金色、國中時還會興致昂揚地將睡前故事講成她現在一聽絕對會揍人的版本、警校放假只想在沙發上打遊戲的、明明武力值很高但是總是被她揍。
所以發現平行世界的哥哥突然變成混黑的犯罪份子這種事，西宮涼音真的完全無法接受啊！
「喂，這個時候不應該發呆吧？」
金巴利有些不滿地挑了挑眉，手掐在女孩柔軟的頰肉上，毫不客氣地用力。
他同行的人穿著夾克，剛剛當著她的面將一把狙擊槍放進樂器盒裡，鞋底和衣擺都沾著血，還有一股潮濕的、鐵鏽般淺淡的味道。
現在正打量著手中粉色手機殼的手機，意識到少女的目光後，有些冷淡地回望了一眼。
她稍微側側頭，就能看見亮起的手機上，哥哥的臉蛋，和自己的面癱死魚眼。
「小妹妹——」
「倒是快點解釋一下啦。」
「為什麼你手機屏幕照片裡的人，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啊？」
西宮涼音被哥哥不滿的聲音拉回注意力，卡了卡殼。
他拉長的尾音像是無害散漫的，但莫名又讓人緊張和壓力十足。
「這個角度和表情蠻帥的嘛。」
金巴利打量沉吟了半晌，沒有等她解釋，就先又有些滿意地評論了一句。
「我這張臉，果然什麼風格都能駕馭啊。」
啊，那是因為專門換上了制服，自拍模式下找了半分鐘的角度，然後特意收斂了一下本性，才有了這張照片裡自家哥哥裝酷的風度翩翩矜持笑。
「你認識的人？」
長發的男人有些冷淡地瞥了身邊的女孩一眼，指尖夾著的煙將舉未舉。
「不認識呢。」
金巴利似乎有些苦惱地摸了摸下巴。
萊伊那雙綠色的眼睛意有所指地飄向手機屏幕。
照片裡少女和青年的動作輕昵溫馨，雖然面容並不太相似，但同色的頭髮和瞳孔，再仔細觀察兩人的眉眼，也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和痕跡。
照片裡的青年，年輕一點的金巴利，或許的確是金巴利吧，與他身邊穿著一身黑、性格糟糕的組織同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那種涉世未深平和驕傲的氣質，也難以套在金巴利的身上。
只不過，照片裡那件制服胸口處的櫻花徽章，才是最吸引人視線的東西。
「……嚯。」
他吐出了一個乾巴巴的語氣詞。
以至於金巴利沒能琢磨出對方是信還是不信。
「……呃，你不會真的覺得我會是什麼警察吧？肯定是什麼陰謀啦。」青年不可置信又嫌惡地做出乾嘔的動作，然後將目光移回女孩身上，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對方的頰肉。
「餵——」
「解釋一下啊——這張照片哪裡來的，警察制服又是什麼玩意兒啊，太惡劣了吧，Gin看到的話，絕對會被那傢伙冷笑著幹掉誒。」
「好可怕——」
「我都能想像到Gin用槍抵著我的頭說什麼抓老鼠之類的話，畢竟這圖看起來，我都快要相信自己是什麼臥底警察之類的了。」
青年說著害怕的話，又很感興趣地嚷著叫萊伊再給他看看，然後在萊伊配合地將屏幕轉向他時，掏出自己的手機對著拍了一張。
雖然是另一個世界的哥哥，但青年掐住自己臉蛋的動作也毫不客氣，笑鬧的樣子儘管好像熟悉又無害，但威脅的語氣也讓人沒辦法忽略。
女孩抿了抿唇，不打算在情況不明時解釋和暴露什麼。
「小妹妹，再不說話的話，就只好讓你永遠都說不出口了喲。」
金巴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指握住腰間取下的槍柄隨意靈活地轉了兩圈，然後將冰涼堅硬的槍口抵在她的下頜處。
砰——
青年惡劣地做著槍響的擬聲口型，嚇唬著面前緊張的未成年女孩。
如果金巴利不是連保險栓都沒有關上的話，萊伊就真的要信他下一秒就要笑著對那個看上去故作冷靜的女孩開槍了。
這傢伙，不會真的和他一樣是臥底吧？
同樣被妹妹追到站台嚇到心臟驟停的家中長男若有所思。
「大半夜跑出家門的小鬼只會遇到壞人哦——」
「你這什麼表情，難道我看起來像是什麼好人嗎？我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超級罪犯哦，怕不怕怕不怕？」
「……喂喂，不會要哭了吧？」
在西宮涼音抿著唇開始垂眼後，一本正經裝腔作勢嚇小孩的青年僵住了。
成熟穩重的萊伊先生顯然不想看同事沒品地騷擾嚇唬未成年小女孩，點燃了手裡的煙，打斷他。
「金巴利，走了。」
青年面色複雜，捏著女孩臉頰的動作一頓，槍口也移開。「啊……我還沒想好怎麼處理誒。」
長發青年的目光在他移開的槍和手中屏幕的照片上頓了頓，將手機拋了過去，看著他笑眯眯地接住，然後冷淡地轉身就走。
「你自己解決。」
「誒，這樣啊。」
金巴利似乎也不太在乎被對方看到了那張照片後去解釋什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