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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矚目大戰

    如果他們不是全盡渾身力量壓抑滔天的情緒,翻滾激動的熱血幾乎令他們全進入狂熱的狀態。嗎逼。硬撼孟蜀!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村長即將面對青平鎮最大的柱樑,力撼那不可侵犯的強大存在!這是青平鎮十多年來破天荒也是最驚人的瘋狂之舉!十多年來,孟蜀,這個名字代表著青平鎮的頂峰,代表著所有人的仰望,他的尊嚴早成為一個禁忌,不可褻瀆的禁忌。如果說之前吳添所交鋒的林大龍是青平鎮一頭兇惡的猛虎,那麼孟蜀就是青平鎮的祖宗,法力無邊為所欲為的祖宗。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村長準備硬撼孟蜀!他們難以相信,正是這份竭力壓抑與滔天的震驚的交織,令他們步伐都踉踉蹌蹌。這也不怪他們,只要每一個青平鎮的人,知道這個消息,震驚度相信遠猶過之。

    吳添之所以這樣做,也是逼上梁山無奈之舉。從這二次事件來看,孟蜀已經開始對付他,只要在青平鎮,他無論怎麼迴避都是迴避不了。內心裡來說,他對孟蜀還是有一種潛意識的忌憚之心,畢竟他生於廝長於廝,像每個尋常的青平鎮人知曉孟蜀的強大。他敢正面對決林大龍,但是以他目前實力,還是不太敢惹孟蜀。

    只是他對不對抗,主動性全在孟蜀,孟蜀動他,那他只能選擇應戰。孟蜀也是人,再強大也只有一根**玩意,老子怕個鳥!老子反正欠一堆積分,正好拿他刷一刷。說不定搞他一回,老子9999點就刷清!退一萬步講,老子對付不了他,難道閻王爺那個沒用貨任由自己被他滅了,不出來幫幫俺?老子被滅,誰幫他弄積分?

    他暗裡安慰著自己,但是一想到眼前要同時對付林大龍和孟蜀,頭也大了。

    他嗎的!先把林大龍放一放,儘量不去惹他。等刷完孟蜀,再去刷他!如果他要對付自己,也硬要忍!最多以後雙倍索償。吳添雖然彪悍慣了,但還不到自不量力目中無人的地步。現在的他,若是強硬同時對付兩大巨頭聯手的話,他只有被虐的份兒。

    回到所里,應付些必要的工作。下班的時候,阿鹿等四大猛將,已經巷子等待。

    他手一揮,領著四人找了間離此不遠常去的小館子:蛋疼飯店。蛋疼飯店,原名叫蛋蛋飯店,以青平鎮深山老林的鵪鶉鳥蛋作為出名菜單,老闆叫楊凌,本地人。因為鵪鶉蛋手藝花樣多而美味,生意不錯。

    鎮裡原本都叫蛋蛋飯店,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改叫蛋疼飯店。

    老闆楊凌對他們早已熟絡,領到他們常去的單間,叫上幾支碑酒,掩門而去。

    四大手下來之前已是風聞大概,聽完吳添說明事件,臉色頓然緊繃嚴竣。孟蜀的實力如何,他們自然知道。正是如此,他們才如此鄭重嚴竣。孟蜀就是青平鎮一座大山,現在吳添要掀翻它,兇險與困難可想而知。

    他們和吳添其它手下有個不同點,那就是非吳家村人。阿鹿、忠軍是鎮上的,扁眼輝和大眼則是其它村落的,但是他們對吳添的忠誠卻是遠超其它人,就正如一支在硝煙殘酷戰場出生入死過來的戰隊,吳添是他們的首長,而他們則是鐵律下的戰士。

    所以吳添決定要正面硬撼孟蜀,他們即使心裡明白此次行為嚴重程度,但是依然一致聽從,沒有任何的異議。他們一路風雨共同闖過來,結下鮮血般的交情,這已是任何力量也不能拆散的。

    「孟蜀此次是呲著噬人牙齒有備而來,如果我們軟弱,那損失的只是幾萬塊錢和凝聚的士氣。如果我們要硬撼,那顯然代價不止這個。所以你們四個都要做好心理準備,此次截扣糧食,對於孟蜀,只是一個試探,但對我們卻是生死之搏的硬仗!」

    此時,空氣有些凝重。大眼忍不住道:「媽的,干他娘!這樣被欺負,不弄他,俺們以後在青平鎮見個人都不敢抬頭!」他在四人之中脾氣最沖,像個爆竹一樣一點就燃,有大眼張飛之稱。他雖然也知道孟蜀實力遠高出已方,但是卻血脈一滾,湧起悍然不顧的熱血。

    阿鹿道:「此只是個前哨戰,他要弄死我們不容易,我們要弄死他也是困難。過往我們互相看彼此不順眼,也常利益競爭,那只是黑暗的台下,這次則是公開化,正式站到前台硬戰。」他頓一頓道:「這是我們第一次交手,他先動手,那主動性便在他手上,要一戰將他弄得一敗塗地不可再復是不可能。我認為我們目的不應該是決戰,也不是弄垮對方,因為這樣結果僅一次交戰是做不到的。這麼多年來,他們或者我們屹立不倒,都是因積累數年的力量,不可能一擊即潰,除非出現意外情況,否則我們對決只能是持久戰。」

    他是四大猛將里唯一曾經高中生,而且所讀高中還是重點的縣一中,只是因家窮才綴業在家,屬於被命運逼迫懷才不遇的猛人。不說什麼智謀和才華,僅就他見識和眼光以至口才,都是綽若於其它人。他的觀點也是吳添很多決策一個重要憑仗,他和吳六不同,吳六辦事純粹是機靈狡猾與見風使舵,一遇大事便猶豫不決,而他辦事則沉默寡言一針見血,總是最關鍵時刻切中要點。所以吳添平時讓吳六辦瑣碎細事,一到大事,便讓他去處理。

    當然,他可不是書呆子、文弱書生繡花枕頭之類,論起打架來,他也是極之曉悍,不遜於其它三大猛人。其它三人武力值或許微超於他,但是一說到什麼主見,大多參考他的意見。

    吳添和其它三人都微點頭,覺得說得有道理。不要說已方,就拿孟蜀來說,不說他在青平鎮掌握的權力和其它,就說他的灰色實力,跟隨他的謝水溝子至少五、六千人,精簡些算,至少也有近千青年。要弄垮他,基本的至少把這近千青年全都幹掉了。

    這可能嗎?青平鎮雖說身處僻地,村斗族斗經常發生,偶爾也因此死不少人,但說到要弄死上千人的,嗎逼的,這就絕不可能!即使是死上百人,那也是絕對震驚全國的大事情!上面會視而無睹嗎!

    這也是孟蜀為什麼在青平鎮讓人不敢侵犯的原因!你試想像一下,對方有幾千人跟隨,你除非有能力弄死這幾千人,否則你就等著被幾千人虐!國家力量不可能天天派上萬軍隊保護你!法不責眾,群情洶湧之下把你弄了,到時候上面也只是編個藉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一筆輕輕帶過。

    「他截扣我們糧食,那我們必須要搶回來。只要搶回來,那他們便算輸了。因為別人看來,對方趁著我們不注意,插了我們一刀。但結果是這刀插不到我們,反而輕易讓我們奪回了。我們無意,他們有意,一對比,這樣都奈何不了我們,說明我們不怕他,至少從力量上不讓對方想捏就捏。」

    這次事件,必然在整個青平鎮引起軒然大波。

    青平鎮二大勢力對撼,這是怎麼的重大事件!隨便一個細微變化,都讓青平鎮勢力布局劇震,隨便一個細節,都可能流露出青平鎮未來的方向。雖然沒有人現身,但黑暗之中,早已埋藏著無雙眼睛在暗中細細觀察。

    「當然,弄回糧食,這是我們必須完成第一步。在此基礎上,能夠給他們更深一層打擊,這是我們儘可能爭取。只要這關我們拿下,那以後我們便正式有底氣和他成為相提並論的對手。」阿鹿怕前面說得太軟,令其餘同伴泄氣,所以將利弊細節陳述之後,又給眾人增加一個願境。這個願境就是,此戰過後,真正成為孟蜀相提並論的對手!

    青平鎮名義上說是三巨頭,但是從實力來說,孟蜀明顯高於其它二人一線。若是一對一單挑,不論是吳添還是林大龍都是落於下風。

    扁眼輝是個急性子道:「他娘個舅!說這麼一大堆,那究竟怎麼弄?別整那麼多沒用的!」

    一直沒出聲的忠軍制止他道:「俺認為阿鹿分析得有道理,整個大勢和目的俺們要弄清。至於事情怎麼弄,村長決定。村長說啥,俺們就做啥。」

    四人不約而同將視線轉向吳添。

    吳添撓了撓腦袋:「阿鹿分析也有點道理,孟蜀實力雄厚,一戰是傷不到筋骨!既然這樣,俺們第一步就先把貨車帶糧食弄回來,做完這步才想其它的。至於怎麼把貨車弄回來,我心裡有了主意。不用急,現在吃飽喝足,等會乃們就知道。」

    其實他心裡有個毛主意,只是他不認同阿鹿的觀點,弄什麼先把貨物爭取回來,所以嘴裡敷衍著。

    最近以來,連續暴雨,他的積分漲得像烏龜速度。眼前突然有事找上門,這麼平白無端就讓它流過去,怎麼也心不甘情不願。說實話,他知道自己和孟蜀有著實力差距,不想真正全面發生生死相搏的決戰。

    只是他擁有著閻羅王的大旗,最慘的結果就是被干掛掉,但掛掉之後,閻王爺總不能不理他!大不了,再次重生一回。正是有了這顆定心丸,即使孟蜀是頭老虎,他也要虎口撥牙弄點罪惡值。

    四人聽他說有了主意,都是大為奇怪,見他一直不說,阿鹿、忠軍丙人還忍得住。

    扁眼輝和大眼這倆個急性子卻頂不住,異口同聲問道:「村長,你不要吊俺癮,透露下待會怎麼弄?」

    吳添自然不能告訴他:老子有個毛弄法!他故弄深沉,緩緩道:「車到山前必有油,到時你就知道了。」四人叫來二瓶白酒,將此事暫且放下,先吃飽喝足養好力氣!

    豈知大眼喝著喝著,又忍不住好奇:「村長,待會究竟……」

    「喝你的,呆會你就知道!」吳添顯得不耐煩給他灌滿酒。

    他心下也在打轉:待會該咋弄?現在交通安全處那裡,孟蜀早有所備,硬來只怕要花大代價。他想一大轉,毫無頭緒。心裡一狠:算了,老子堂堂吳黑霸,要打就打,要搞就搞,前思後想那麼多搞得那麼複雜干毛!待會老子先放一把火,把那樓燒個大半,然後衝進去把貨車搞走!老子不信,你能一邊對付火災,一邊能對付老子!再說,前輩說過,怕死不是共產黨員!

    飯桌的菜剩下一半的時候,吳六卻急促促敲門闖了進來:「村長,出事了?」

    吳添和其餘四人神色一緊,難道孟蜀再次出手?

    吳六氣喘吁吁地拿起桌上一半杯酒水灌進嘴裡解渴,豈知不是白水卻是白酒,登時傖得連連咳嗽!待他夾了幾箸菜放到嘴裡吞下去,才穩定住咳嗽,道:「村里人知道糧食被截扣的事,現在男女老少全都趕去交通安全處,說是要搶回糧食!我聽到消息,立即來報告給你。」

    當吳添等人趕到交通安全處時,周圍已被大批黑壓壓人頭包圍著,憤怒的村民正準備衝擊鐵門。隔著鐵門,裡面近百的「管理人員」正手持盾牌、木棍,警戒地監看著洶湧的人群。

    大鐵門前右側停著一輛舊警車,幾個警察被近百個群情洶湧的吳家村村民截圍在一個狹窄小圈子內,動彈不得,甚是狼狽!最前那個雙手緊緊捂著褲帶,被擠得帽歪扣脫滿身大汗的胖男人正是青平鎮派出所所長黃玉祥。

    他遠遠從人縫間見到吳添,頓時像遇到救星般,雙眼放光:「吳所長……吳所長……這裡……」他一手捂著褲帶,一手高舉吳添揮舞,但剛揮二下,發覺圍擠的人更甚,不太安全,立即又放下手緊抓著將被扯脫褲帶。

    吳添本不想別人見到,所以讓其他四人走在前面,他則在後面少人注意的路線走。但是他低估他高大身材的惹目程度,還未走近,便是讓黃玉祥瞧見。

    黃玉祥這麼一叫,頓時其它人也發現,紛紛驚呼:「村長來了,村長來了……」然後,在他身前讓開一條線。

    這也不是黃玉祥眼尖,而是他來到這裡一見現狀,便知只有吳添能解決此事,所以一直搜巡著尋找吳添。當他被村民團團圍困的時候,心更加焦急,更加期盼。是以吳添一出現,便讓他捕獲。

    吳添來到跟前,見到這位堂堂派出所長抽著褲帶笨拙地蹦跳著肥胖身軀,滿臉期待地向他求救,心裡有些哭笑不得。他喝叱退圍堵的村民,然後換上笑臉,道:「黃所長,你這是弄哪出?」

    他和黃玉祥打過不少交道,對他也沒啥惡感也沒啥好感,只是眼前他點名自己,怎麼也要敷衍幾句。再且,他是青平鎮公安力量的第一把手,是交通安全管理處的名義領導,自己和孟蜀此次事情還少不得他,所以怎麼也要笑臉相迎。

    黃玉祥壓力一松,低頭整理一下衣角和褲帶,笑著迎上來道:「吳所長,你來得正好。我還正想人去找你,你看,這裡出這麼大事情……咳咳,這裡都是吳家村村民,都是你的叔伯兄弟,你看,是不是讓他們先回去?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談一下?不必要鬧得那麼大嘛!」

    他是青平鎮的所長,出了這等事,已不是單純的交通安全管理處的內部事務,而是變成群眾事件。一不小心,出什麼事故,那他這個所長是責無旁貸地是主要責任人。

    「黃所長,你是太看得起我。一來,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我來就是為了弄清楚情況;二來,你看,你也看到現在群情洶湧,我有這個能力把他們叫回去麼?」

    旁側的村民聽到話里暗暗有放任慫恿之意,頓然又民情激憤,紛紛叫罵喝叱起來,甚至接近大鐵門的人開始往前搖動鐵門。

    黃玉祥心罵道:「你嗎逼的不知道才怪!你沒能力叫他們回去?操你娘個舅,誰不知你吳黑霸是什麼人,你就算讓他們吃屎,估計他們也搶著去吃!」不過,他也明白,此事絕對不會這麼好平息,而吳添不達目的之前,也絕對不會這麼好哄。

    他道:「此事是我們管理處存在一些不當的地方,我會適當地處理。但是,你看……」他臉色有點尷尬地掠四周一眼:「你看眼下狀況,不制止,恐怕後果不可收拾。吳所長也是國家幹部,也是黨的一分子,維護和諧穩定,是黨的首要宗旨……」他眼尖,看到有個婦女竟然攀爬上鐵門,當下停住話,遠遠大叫:「大嫂,快點下來,你走光了。那些人在下面從肚腹角度由下往上從衣衫敞開的地方,偷瞄你胸部!」

    那位年約五十婦女爬上鐵門正沖得熱血,被他一喊,頓時呆一下,再順著往下一瞄,果然。頓時俏臉一抹「少女」的飛紅,悻悻然地飛速爬下。

    我靠!吳添呆若木雞!

    「吳所長,你看局勢越發越不可控制。如果不及時控制事態發展,待會群眾情緒一失控,那可就事大了……」他暫停,伸指遠處:「那個阿伯,你孫子在那邊拉了坨屎,快弄乾淨,別讓人多踩著了!」那個正拿塊板磚沖得正猛七十多歲的老頭,視線隨著他指方向望去,立即扔下磚頭,向著東邊一個正蹲著拉完屎找棍抹屁股孩子奔去:「你個瓜娃,咋在這裡拉屎,這是肥料,快用手捂緊著保護好,別讓人搶了!我找塑膠袋,屁股也別抹了,不能浪費。」

    黃玉祥道:「只要村民回去,他們的要求,我們一定會給你以及他們一個滿意公平的答覆。」

    吳添哪理你這些東西,道:「黃所長,你不是難為人嘛?我空口張張嘴叫他們回去,他們也不可能就回去啊。我吳添又不是孫悟空!關鍵是你們的行動,你們的行動比誰的聲音都有力量!只要你們派出所現在給他們合情合理的答案,比共和國主席的聲音都有力度。我現在根本不清楚來龍去脈,我就喊,各位叔伯兄弟,你們不要爭取什麼了,趕快回去!別說他們不肯聽,就退一萬步說,他們聽了,後面事情到時處理不公的話。那他們到時不是聚集在這裡,而是聚集在我這個村長家裡,要拆不是你這管理處,而是我家!」

    他嘴裡訴著苦,但是臉上卻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蕩漾」笑容,赤裸裸地在說,你的事你處理,別拉俺下水!

    黃玉祥恨不得將他一巴掌拍死,媽逼,裝!老子都低聲下氣這樣子,還給老子裝毛!恨懣歸恨懣,但仍不得堆著笑臉,道:「吳所長在吳家村的威信誰不知道?只要你說句話,保管有效!別的不說,沖俺和你這份交情,你怎麼也得幫哥這個忙!」他堂堂一個所長,危難之際,不得不放下臉面和對方拉交情。

    吳添知曉村民來圍困交通安全處後,便知形勢上開始朝有利於已方發展。首先,被截扣的是吳家村災民的糧食,而村民憤怒前來包圍交通安全處,那是人之常情。換句話解釋,現在老百姓哪懂你什麼法律啊大道理啊,你既然動了我東西,那我自然會要回來。這樣一來,便不授人以柄。因為,這是天然而自發的行動,沒有人鼓動。

    第二,吳家村村民針對的是交通安全處,針對是一個政府部門,而不是針對孟蜀的謝水溝子。這樣,吳家村民有理據,而謝水溝子、孟蜀陣營的村民則完全沒有立場站出來維護交通安全處。人家動的是鎮交通安全處,關你一條村啥事!你五毛也不能五毛到這個程度!

    只要吳家村對決交通安全處,而不是吳家村對決謝水溝子,那麼勝利天秤已然傾向吳添。

    黃玉祥是交通安全處的上級領導,孟蜀只是受租者之一,真正掌權人還是黃玉祥。面對二三千氣勢洶洶的吳家村村民,他只能低頭。

    吳添道:「黃所長,俺沖你的交情,自然是能幫就幫。但是,他們都是俺的叔伯兄弟,從小看著俺大的,你也不能讓我二頭得罪人,是不?最重要的是,俺根本不知啥回事,你們的事我實在插手不了。」

    吳家村的村民一直在聽著這邊的動靜,聽到吳添這般說,哪有不明白:插手不了,意思是村長讓繼續鬧,鬧得越大越好!立即一陣騷動,人人推擁著奮勇向前!

    大鐵門被潮水般人群一涌,立時搖搖欲墜,裡面近百個孟蜀的手下神情緊張,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手裡雖拿著武器,但是眼前近千人一旦湧進來,那只有被踩死的份。有的已經嚇的東張西望四處覓退路,有的則哆嗦著,心裡盼著孟蜀儘快趕來。

    黃玉祥頭也大了,看著螞蟻般的人群,險些淚流滿面:不帶這麼玩的!哥一個小小派出所長,能擔多大事!你這麼弄,不是把哥趕下台嗎?

    他怕吳添繼續裝白痴拖延時間,心裡操著娘解釋道:「吳所長,事情是這樣的。交通安全處昨天處理幾輛貨車,原因是那幾輛上的貨物沒有按規定出示縣級的檢驗合格證,交通安全處就把貨物截扣下來。而這批貨物恰恰是你們吳家村的,所以……你看,就成現在情況……」黃玉祥哭喪著臉。

    吳添撓了撓腦袋,裝作很矛盾很掙扎樣子:「黃所長,這個就是你們不對了。據我所知,這批糧食是我捐款買的。你是不知道我們村裡的受災情況,那個一叫慘啊,洪水把田地、房屋全都沖沒,村里無數戶人家一夜之間一無所有。我就是見到他們的慘狀,想著幫護他們一把,才捐這個錢。現在村里人就等著這批糧食救命,你們這麼一截扣,和拿刀殺了他們燒毀他們全家有什麼區別。」他一副語重心長,痛心疾首模樣,吳家村人本來還抱著鬧事的心態,讓他深情一說,心裡遂產生一股共鳴的濃濃悲哀!

    是啊!我們都受災慘重本已不幸,好不容易村長捐錢買點兒糧食,全家人就等這糧食救命,尼瑪的,你這截扣下來和殺了我們有什麼區別!人人都露出憤怒絕俗的悲慟之色!

    黃玉祥一見,靠!你這怎麼說話的!你怎麼火上加油啊!

    豈知吳添卻絲毫未覺:「黃所長,我吳添和你說句掏心的話,說實話,你們平時怎麼弄錢,截扣多少貨將多少罰款進自己腰包,那沒說的!但是這節骨眼上,弄這種鮮血錢人命錢,我吳添鄙視你們!大家祖祖輩輩都是喝同一井水,你們這樣不給一條活路,太操蛋!太沒人性!」

    黃玉祥只覺得「轟」一聲,腦海一片空白!

    嗎逼!什麼火上加油,這完全是點火藥庫啊!

    吳家村被這話一刺激,熱血沸騰,哪還忍得住,人人如紅眼猛虎般湧向內院。那搖搖欲墜的鐵門根本不堪一推,「轟」飛塵揚起,大批憤怒人群衝進內院。孟蜀那些手下一見,即時掉頭撒腿就跑!太可怕了,這幫人猶如紅眼公牛般,分明是搏命的架勢,哪敢阻擋!

    幸好他們之前早協調好逃跑路線,鐵門一倒,撥腿就逃,是以倒逃得快!

    不過跑得和尚跑不了廟,人沒堵著,那些房子、窗子、設備就成了出氣孔!「乒桌球乒」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打砸聲以及怒罵聲響徹整座二層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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