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回:刺激起來不是人
黨委會的異常激烈,也讓吳添體會到官場的政治鬥爭果然非同一般,不像那些小混混般,意見不合,立即動手解決。
在這裡,很難產生他作為村長時那種一呼百應一錘定音的現象。
大家都自恃身份尊貴,一旦觀點不符合自己,那就立即質穎,搞得他有些兒鬱悶。這麼綁手綁腳,想干點啥事,事前要討論事後要爭論,真是煩!當然,他也明白這是民主集中制的特點,而偏偏自己不強勢,所以才造成這現象。
「此次掃黃檢查,準備工作促傖,考慮不足。我認為應該作為一個深刻教訓,讓我們在各個方面的工作必須認真對待。而由此,我們覺得掃黃小組的主要負責人,必須要認真做個檢討。反思本身的工作態度,至於應不應該適當對其權限作出些限制,我認為也是應該討論。」黃曼麗也不知吃了啥火藥,對吳添攻擊得猶為激烈。
吳添臉一下黑了,尼妹的,現在還在討論,你就給哥調了性,誰賦予你定性的權力,哥作為鎮委書記還沒吭聲,哪輪到你!
「我認為工作很充足,如果沒充足,能打掉派金?能當場抓這麼不法人員?這些第一線參與打擊的公安人員也是人,他們辛辛苦苦冒著危險去抓壞人,壞人抓到了,你們這裡坐在辦公室里舒服地喝著茶的領導,不但沒有一句好話,還要說人家壞了你事!這話要說出去,寒不寒心?」
黃曼麗辯解道:「我不是說第一線人員,我是說某些指揮領導。」
吳添索性道:「那我作為掃黃小組的主要負責任,想請教一下,現在究竟出現什麼問題?是抓不到人,還是冤枉了派金?還是後面的高調宣傳,出了差錯?究竟什麼影響不好,你不能就翻來覆去說影響不好?你要具體的指什麼影響?是對某幾個領導影響不好,還是對政府影響不好?」
黃曼麗一下語塞。
吳添的話將她弄得言窮詞拙,他們之所以群起而攻之,就是因為吳添的行為觸犯了他們的清譽,必須狠狠回擊。什麼對政府影響不好,影響政府威信?準確地說,不是對政府影響不好,而是對在座幾位領導影響不好!
在他們眼內,自己是領導,對領導影響不好,那自然就是對政府影響不好!自己著代表政府!
但吳添這番話卻是很明白,你就是你,不要代表政府!掃黃打非的效果影響越大,對政府威信越有利,只對你們這些領導沒有利!
在場的黨委員臉微一紅,吳添的意思固然不錯,但卻是那麼的刺耳。
就好像吳添是要和他們這些舊的黨委,進行割裂,將不好東西全推在他們身上,而榮譽就歸自己。他們本來已然不爽,現今立即更加不爽。唯一感覺到爽的就是馮健,這個一直站在鄧漢庭方的貨,此時卻成為吳添隊友。吳添為小組撈榮譽,那自然也是為他撈榮譽。雖然他一向不妥吳添,但此時卻對他大為順眼。還有一個在心裡微微點頭的,就是紀委書記李福才:這人果然剛正猛烈,若要掃清大會鎮這些黨委成員的歪風邪氣,還非要這種魄力非凡的書記才行。
氣氛陷入異常的沉默,常務副鎮長王英道:「此事爭論甚大,我建議投票表決。」
吳添也懶得哆嗦,吐出二個字:「否決。」
不夠哥說道理,就來人多欺負人少這招,哥睬你都傻!
他是鎮委書記,是唯一擁有投票的批准權,其它委員只能建議投票,批不批准取決於他。當然,這也是鎮委書記的優勢。
現今他是眾矢之的,勢單力寡,一旦投票,必然敗陣,是以想也不想直接說no。
王英被他立即否決,臉微微尷尬。
其它常委也一臉無可奈何,不過也沒什麼意外,吳添是鎮委書記,是一把手,否決對自己不利的決議,那是相當自然的事情。
正在此時,一直默不吭聲的鄧漢庭說話:「據說此次行動,連港商郭公子也抓了?吳書記,是否有此事?為何外面一點風聲也聽不到?」
此話一出,當場震動!
港商郭老先生的特殊性,他們眾所周知,而且也大都和郭公子見過面!他竟然被抓了?這可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的!他們齊集集地盯著吳添,想看這消息究竟是否屬實,甚至連馮健也感到不可思議!作為副組長,發生這麼大事,他這麼個領導竟然毫不知情?
吳添也知這消息瞞不長久,早已作好準備,坦然道:「是有這麼一回事。那個郭公子在派金的包廂正在嫖、娼,恰好被民警逮個正著。因為怕影響太大,所以我讓郭愛民所長,低調處理。」
諸人都是稍微心安,還好你妹的懂得低調處理,你要弄得滿城風雨,那就慘了!這一下,他們也釋然收不到消息的惱怒。畢竟因為要保密,外人不知道也是極之正常。
第三排名方庸有點擔憂道:「吳書記,他沒被拉到宣傳車上吧?」
在場的人都對吳添掃黃的套路熟到不得了,知道最狠的一手就是「變相遊街」,若然這郭公子被拉到宣傳車上,那問題就大了。一來此事絕再保密不住,流傳出去,郭家聲譽掃地,必然會撤資。二來那郭公子遭此羞辱,肯定羞惱成怒,事一大鬧到,涉及到國家的港台同胞政策,那就不是他們這一級能夠處理得了。
吳添搖搖頭道:「沒有,因為知他身份敏感,所以特許郭愛民秘密地將他拘留回到派出所。」
諸人又再鬆口氣,誰說這書記頭大沒腦,還是很有腦的嗎!至少在這麼重大問題上,他還沒犯糊塗。
豈不知吳添正心裡嘀咕:當然還有個小小小的原因,就是俺把他揍成豬頭,不方便被外人看到。
這心裡話,他也只能嘀咕,不能夠講出來。否則讓這幫貨知道他狠揍那郭公子一頓,非立馬暴跳如雷!
常務副鎮長王英道:「那現在的情況如何?具體是怎麼處置?」
對於這樣紈絝子弟**,他們司空見慣,又是當場被逮,故此也沒其它質疑。只是被抓歸被抓,處置問題卻是重大,一旦不當,那引出後果就是不堪設想。是以一知道這個情況,立時將此前什麼的大張旗鼓、大鳴大放、英雄主義那些小爭論全都拋之腦後。
吳添道:「現在由愛民同志負責處理,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同志,我相信他能夠勝任。」
諸人被驟然繃緊的心又再鬆懈下來:還好,是郭愛民在處理,不是這個二愣子書記!
他們倒不是多麼相信郭愛民的辦事能力,而是現在啥事都以吳添參照物,一旦知道不是這個腦筋一條筋的愣貨弄的,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總而言之,凡是吳添沾手的,肯定會弄得焦頭爛額,只要他沒有插手,那事弄得再爛,也能收拾收拾。
豈知這心臟還未跳回原位,鄧漢庭的一句話又徹底將他們的心提到嗓子眼。
「據傳聞,郭公子在你們檢查派金時,遭到了毒打,現在受傷很重,這是不是真的?」
在場的幾大黨委委員不約而同地扶一扶面前的桌緣,怕自己受不了這刺激而跌倒。尼瑪,這叫什麼事?你能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說過完整,這狀態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吳添面對他們齊集集而不安的眼神,略微有點不好意思道:「是有這回事,當時郭愛民還親自叫我上去處理。具體經過:民警到場的時候,這位郭公子和飯店一個臨時工起了爭執。原因是那個小姐和臨時工情人關係,他們在搞的時候,臨時工恰好碰到,兩人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