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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吉騰地一下支起了身體,確認了鼬子的神情,又扭著頭去看鷹同樣詫異的神情。
看起來二十來歲,衣衫奇怪,還遮著一隻眼!
爪子上的指甲勾住了鼬子的衣服,又吉大力撲騰著,試圖搖晃她的肩膀,「鼬子!不行的!這個傢伙看起來太醜了!年紀又大,衣服也窮酸到家,富岳那傢伙絕不會同意的!」
「嗯?」鼬子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又吉在說什麼,這下她也發現自己話語裡歧義。
「不是那樣,只是因為……算了,和我父親說,我回去之後會和他解釋的。」她不自覺地捏了捏又吉差點打到鷹身上的尾巴尖。
「不,」鷹打斷了鼬子的話。他皺著眉,一副忍耐的模樣:「我會自己找地方住的。」
兩人對視著,憑空有種沉凝的氣息散發出來。
「不行,除了我家你哪裡也不能住。」鼬子頗有些孩子氣地刻意說著,讓又吉落在了地上,微微彎腰對它說,「明白了吧?快去吧,我和他們吃完飯再回去。」
又吉看了看鼬子,又對鷹亮了亮牙,最終還是竄入了小巷之中。
吃烤肉的時候,快樂的人似乎只有鳴人。
明天中忍考試就會開始,佐助、鳴人和我愛羅估計都沒法好好吃飯,所以她才會在今天晚上請幾人吃烤肉。
等到回到家,她的說法也是一樣。
「這是鷹,路上遇到了忍者的襲擊,是他救了我。他是雲遊忍者,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最近這段時間,他就暫時住在我們家。」鼬子介紹著鷹。
富岳明顯不大相信的模樣,可他的女兒早就到了不用看他臉色做事的程度——哪怕她似乎還是一樣溫和有禮,尊重他的意見。
「那就……住在客房吧,只是才收拾出來,如果招待不周,還請不要介意。」富岳說著客套的話語,美琴也露出了笑容,「想必你在木葉也沒有落腳點,就把這裡當家吧。」
鷹沉默著,只是偶爾應答一聲。
這確實是他從前的家,但是又大有不同。
木質的牆面和地板帶著時常打掃的清新氣息,穿過客廳的走廊里,牆上掛著許多相框,一家四口幸福和美。
鷹看了幾張就不再去看。
這房子其實他已早不踏足。他的家早在6歲的時候毀滅過一回,又在16歲的時候徹底化作了灰燼。
可他還是準確地找到了客房的所在,打開燈光,裡面乾淨明亮,卻輕而易舉地勾起了他心中的酸澀與懷念。
那已經是太久之前了,以至於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時間自動給那時候的家覆蓋上了美好的顏色,就連鼬子也是一樣,因為她……畢竟是也是那個「鼬」啊。
「洗漱用品給你放到這裡了,如果需要換洗衣服,放到洗衣籃里就可以,我已經給媽媽說了,」鼬子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在了一邊,注意到鷹有些緊繃的神色,她說:「怎麼了?如果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給媽媽買個禮物,如何?」
她的語氣柔軟的就像春日的和風,偏偏讓鷹一句反駁都沒法說出口。
他只得應了一聲,提起了別的事。
「宇智波一族變化很大。」他方才走進來的時候,有忍者頗為奇怪地看著他,目光卻不帶敵意。而在他的記憶中,他沒有見過任何外族的忍者進入宇智波一族。
還有人笑佐助居然交到了外村的忍者,聽那話語,鳴人、鹿丸他們也像是常來的樣子。
也有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和其他忍者走在一起,或是爭論或是談話。
遙遠記憶中的空蕩街道被一個個帶著煙火氣的靈魂填滿,他就像是走在某個虛幻的時空,似乎一不小心,夢就會醒過來。
『大家……都還在……』鷹拿起了那帶著宇智波族徽的衣物,目光落在那紅色的團扇上,面上只剩空白,手指卻不自覺地用力。
「怎麼了?比起哥哥,果然還是姐姐比較厲害嗎?」視線中突然出現了鼬子的面容。
她傾斜著身體看著他,注意到他忽如其來的緊張,又自然而然地轉過身體坐在了床上,臉上都是笑意。
又是這樣……
雖然自己比她年長,但是他總得提起十分的警惕來應對宇智波鼬子。
冥冥中,他似乎也明白了當年哥哥為什麼那麼不受其他宇智波族人的歡迎——大家怎麼會喜歡一個常常能猜透你在想什麼的人呢?
就像是前幾天,和今天白天的時候那樣。
他不相信她的實力只有那樣,也不相信她會像小櫻或者井野十七八歲時一樣張揚。
「你不用假裝什麼。」鷹整理起了那些東西,像是它們真的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一樣。
「假裝?你是說什麼?」
「就是像白天那樣,故意裝作軟弱的模樣。」鷹語氣冷靜,帶出了十足的疏離。
這可不能怪他,在他的印象中,直到最後戰鬥的時候,宇智波鼬也是一副事態盡在掌握的模樣。
哪怕這幾年和鼬生活在一起,他也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單純地認可對方的想法了。
而鼬子和鼬越發地像了。
「你是在說我不夠沉穩嗎?」鼬子若有所思。半晌,她粗了蹙眉,「或許,你說的對。見到你,我或許真的太過開心了……」
「咔嚓」,鷹面色不動,悄悄將手中不小心捏斷的牙刷藏在了毛巾中,心中卻湧出了些孩子氣,「他……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