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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土望著鼬子,心中氣惱,但是那與鼬子相處的一幕幕卻從腦海中如同月光般流淌而過。
若說野原琳也是他年少時的夢,那麼鼬子……就是他心中無法觸到的月亮。
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資格要求她什麼,甚至根本不算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是他不能……不能任由自己對於她的愛被這樣踐踏與輕慢。
更不能……
更不能什麼呢?帶土根本想不清楚,他只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鼬子有些不對勁。
『是宇智波止水!一定是因為他!』心中如此認定著,他像是驀然抓住了什麼玄而又玄,卻又無法總結的東西。
「我並非不愛琳,只是就像你說的,那份愛已經停留在了過去。而此時此刻,我……清楚的知道,我愛的人是誰。這不是你說的什麼『依託』,也不是需要什麼『治癒』,鼬子!別太小瞧男人了啊!」
他不顧怔住的鼬子,按住了她的肩膀,俯視著他的眼睛,大聲說:「你以為他不會想要讓你留下來嗎?以為他就是想要讓你離開?!
「他是不希望你後悔,不希望現在的你發現他是一個懦弱的男人!也不希望在你了解清楚之後……露出失望的眼神!
「你不該覺得受傷!也不應該覺得難受!那種軟弱的傢伙……根本……根本不值得你去愛。
「我也一樣……就連我也一樣!可是……你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在意地活下去!如果連拯救了這個世界的你,都無法幸福的話!那麼我要怎樣獲得幸福呢?」
他猛然轉過身,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咬牙切齒,「不必在意我!去戀愛,去結婚,然後生個可愛的孩子!我會留在木葉,好好生活,工作,而後當那個孩子的乾爹!」
帶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眼中有著熱意,可是更加強烈的卻是心中的苦澀和不甘。
眼前的女孩彌補了自己的錯誤,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這個世界。
而自己這個禍亂之源,居然還在這裡說什麼愛她?!
鼬子不能明白,這種阻滯才是他猶豫的根本,而不是她所說的那些不能肯定的東西。
他又怎麼捨得怪她不懂呢?
心中一半是酸軟,可是,另一半中,那些暴躁而陰暗的情緒卻自顧自地涌了出來。
『該死的宇智波止水!』他咒罵著,卻又深深慶幸那個少年並非像是年少時的自己一樣,反而將鼬子推回了冥河的彼端,讓她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心底又湧出了一個暴躁的聲音:『可她還是什麼都不懂!一點都不懂!』
袖子被拉了拉,他低下眼,眼前出現了一張手帕。
『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給我遞手帕嗎?!』帶土扯過了手帕,捏在了手中,回望了過去。
鼬子望了望他,移開了目光,喃喃道:「這種事情,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吧?」
『你懂什麼?!』帶土好玄沒有罵出聲,但此時的他心底早已明白,這顆高懸於天空的月亮,恐怕根本不會長久沉浸於苦痛當中。
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擺脫身上灑落的灰塵,然後再找到自己需要行走的道路。
她甚至還會自救,不與任何人訴說,她也會擺脫一切累贅,飛向她所屬的天宇。
瞧瞧她,現在就想著奔向雨隱村的新生活呢!
可是,他還是不由得,用那幾乎要攥得出血的手,緊緊拉住了她的,不知道是為了扯住些什麼,也不知道是為了證明些什麼。
「就算你要走,也不可以不相信我!」他沉聲吼道,「我又不是傻瓜,也不是白痴!我也真正愛過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叫野原琳!現在我愛的人叫宇智波鼬子,我不會認錯!就算是在野原琳的面前,我也敢大聲地喊出來!」
「……不會覺得愧疚嗎?」
「不會!我又沒有出軌!」帶土斬釘截鐵地說著,卻忽而一怔,對上了鼬子的眼睛。
她的眼睛依舊如同夜色般漆黑,看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麼。
「和出軌……好像沒什麼關係吧?」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帶著柔和與淡淡暖意。
帶土只望著她,看著晚霞映在她的臉上,他也分辨不清楚在她面容上的紅色,究竟是天色近晚的柔光,還是其他,卻早已沉迷其中。
「不知道。」他失神道,「我只知道,現在,我的眼中只有你。」
那紅色……似乎由晚霞的橙色變做了桃花初綻般的紅。
「可以……試一試嗎?」她問得小心。
「什麼?」
「試一試……交往之類的,只是試一試……」她說著,蹙起了眉,更別開了目光,「我不懂戀愛什麼的,也不知道要如何做,但是……」
她頓了頓,才小聲道:「好像……不算討」厭……
「厭」字直接被她吞了回去,就在她驚詫地目光中,帶土前輩居然直接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半舉了起來,胸腔里發出來不知道是怎樣的響聲,只能聽出來舒暢與快意,如同在破敗的土地上築起了嶄新的屋子,荒原里又長出了新草。
抿了抿唇,她嘴角的笑意也逐漸上揚,擴大,乃至笑出了聲。
腳尖落在了地上,腦海中閃過了止水的面容,她的臉埋在了帶土的胸膛,淚水卻不由得沾濕了他的前襟。
帶土前輩一定是感受到了,卻並未詢問什麼,而是緊緊摟住了她,就像是抱住了世上最美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