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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鼬準備再停留一會,再從這裡離開。
雖然他的妹妹說他隨時可以離開,可她分明也知道,如今的自己並非她那樣強大。
若是他遇到了相仿的情況,絕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她是他的另一半魂靈,是他相似的半身,自然會做同樣的事。
或許是因為月之眼幻境的緣故吧,他的身體也變得年輕,長久的暮氣就在妹妹與弟弟的「搗亂」之中,逐漸掩去。
可世界上總有些出人意料的事。
「我不覺得佐助會長成一個花花公子。」鼬嚴肅地盯著自己的妹妹。
見他認真在生氣,原本因佐助行止而憂愁的鼬子就變得不在意。
秀氣的眉毛舒展開來,她露出了一個無比璨然的笑意,「你不覺得這樣的他很開心嗎?」
『不……他只是每天在傻樂而已。』
鼬這樣想著,嘴角卻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看著比自己略矮一些的身影,心底明白,這不是鼬子,卻也是她。
她由自己的念頭而生,自己希望她幸福而恣意,因此,她便會想要實現她的夢想——正如,她希望自己實現自己的一樣。
可欲··望永無止境,他要克制自己,也需要克制她,避免這個月之眼幻境向著自己不曾知曉的方向滑去。
「鼬啊,你比富岳大人還像鼬子和佐助的父親呢。」前輩這樣說著,他只笑笑不說話。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恢復,比接受綱手和小櫻治療的效果還要明顯,這樣的話,不久之後,他就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突破這個幻境,回到她的身邊。
平靜的生活,卻率先被打破了。
可能,就連他的妹妹也早已忘記了,和平年代,最容易滋生的是什麼吧。
「那個……鼬子,我、我要吻你了,如果你要拒絕……就將我推開哦。」
樹蔭遮蔽了烈陽,止水的額角卻有著細密的汗珠,他專注地望著眼前的女孩,像是忘記了其他。
越過了一個樹椏,鼬望著止水的背影,自心底深深嘆氣,下一個瞬間,已經抓住了止水的手臂。
「止水,水門大人在叫你。」他頗為認真。
「嗯?啊!好、好的!」止水的臉都漲紅了,畢竟,眼前不僅僅是他的摯友,還是鼬子的兄長啊!
他還想要對鼬子說些什麼,可很快,他就嚴肅下來,略一招呼,身形衝出了樹林。
望著止水的身影消失,鼬轉過了頭,望著自己的妹妹。
她似乎有些意外,只睜著那雙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他。
「你在找樂子嗎?」他問。
或許是因為他的聲音,她正經了一些。
原本靠在樹上的背漸漸挺直,晶亮的眼眸划過一絲疑惑,「我以為……我們一樣……啊……」
她驚訝地捂住了嘴,眼底有些難言的複雜,「難不成……」
直覺來說,鼬不覺得自己的妹妹在想什麼好事。
尤其她看著自己,眼睛微彎,嘴角牽起,像是頗為感動,「或許……我可以祝你們幸福。」
「什麼幸……」鼬微微一頓,額角瞬間跳出了一個十字,而他才發現,原來愚蠢的,或許不僅僅是弟弟,也是妹妹。
哪怕是嘴角的笑意那樣清淺,他依舊看的出,她很開心,像是終於看到石頭開了花,更似乎已經開始想像那彩虹色的未來。
『糟糕……』鼬知道,他們倆就像是相連的兩個圓,因為他對她的在意,她的心意也會影響這個夢境。
可他絕對不想赤條條得和止水抱在一起!
絕對!
「我不喜歡他。」他沉聲說。
「嗯?」鼬子眨了眨眼,更加好奇,「那就是泉小姐?」
鼬心底嘆氣,看她這幅模樣,他就知道,她的眼中並沒有月之眼幻境中的止水,只是想順其自然,給予他一個美夢。
與最親愛的摯友成為親人,再加上一個性格開朗卻溫柔的妻子,這或許是她心目中的理想,也曾經……是他想要賦予佐助的。
不過,那只是十幾歲時的他。
他歷經了生死,跨越了苦難,以為人生只剩黑暗與荒漠,準備毫無姓名地死在某處,而後……才在黑暗中發現了原來有光,能夠拯救自己。
當然,他其實早該想到,那束光,也會如他一般,執拗地想要幫助他。
心中有種難言的複雜蔓延上來,就如同暗夜裡的潮水,寒涼卻洶湧。
自從滅族之夜後,他的人生里,重要的人就只剩下了血親佐助。
可比血親更親密的關係,又是什麼呢?
這種苦惱,讓他連血液都變得冰冷,卻又在握住了對方柔軟的指尖時,再次熾熱。
他也是個成年男人,並不會不了解這種渴望是什麼。
「我說過……我會幫你,這不是假的。」他低聲說。
「我也說過,我希望你幸福,這也不是假的。」她輕聲說。
鼬蹙起了眉,因為他發現,她分明還沒有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他需要離開,可卻不可能建立在傷害她的基礎上,可是他其實早就發現了,他的幸福……恐怕也離不開她。
眉宇間有股毛絨絨的癢感,鼬抬起眼,鼬子的手指正划過他的眉毛,見到他望來,就笑了起來。
「你怎麼總是皺眉,」她問,「是因為……你還不夠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