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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似乎並不感激宇智波一族的付出,其他家族的忍者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敵視我們也就罷了。可為什麼……連火影都沒有辦法給予宇智波一族公平呢?
「日斬大人,這……是因為宇智波一族因旗木卡卡西的事反對了您,還是因為我們沒有像是日向一族一樣低下頭,給木葉當狗呢?」
鼬子清晰地看到了猿飛日斬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更加無話可說。
當年卡卡西前輩的事,火影無疑是有私心的。
因為旗木卡卡西是波風水門的弟子,他的父親旗木朔茂更因村子裡的風言風語而自殺。
既然帶土已經逝去,那麼火影也不可能為了宇智波一族,再去強行讓卡卡西將寫輪眼交出來。
他甚至替波風水門擔下了此事,可這也加重了宇智波一族和火影之間的隔閡。
注意到猿飛日斬逐漸握緊的手,鼬子沉默了幾秒,微微一笑,「抱歉,我也有些激動了,相信我,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恐怕大多是這樣想的。」
目光划過猿飛日斬的臉,鼬子笑容漸隱,「我想要的,宇智波一族想要其實並不多。」
「……你們想要什麼?」
「當然是公平,還有……尊重。」鼬子緩緩說著,她卻發現自己心中無比尊敬的日斬大人雖然有些震動,卻難掩警惕。
或許,其實他心中也將宇智波一族視作威脅。
這個想法讓鼬子有些失落,可她早已作出了決定。
她深深呼吸,而後吐出,再開口時,已經變得平靜。
「木葉本應公平公正地做好木葉的事,而宇智波一族也會盡職盡責地做好宇智波一族的事。可是,不公已經出現,仇恨已然建立,火影大人,這就是您治下的忍者村,也是您埋下的禍根啊……」
鼬子輕輕說著,卻像是面對長輩不好意思一般,柔順地低下了頭,「我做出了決定,村子無法給予我們的公平和尊重,宇智波一族將自己去取。不過,這並不代表反叛,只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而仇恨也將到此截止,再與他人無干。
「只是在這之前,出於尊重,也出於對木葉的信賴,我還是想問一問,既然您之前已經對某些人做出了遮護,那這一次,您……三代火影,木葉村的領導者,能效仿一代,將您的寬容與仁慈,公平地給予宇智波一族嗎?」
說著這早已決定好的內容,鼬子的眉頭還是跳動了一下,聲音在寂靜安然的夜裡越發冷清,「或者,只有宇智波一族的血,才能喚醒您身為火影的公正呢?」
猿飛日斬無法言語,只能看著鼬子。
十三歲的少女目光微垂,鴉羽般的睫毛遮住了她的雙眼。
他看不清她眼中閃動的是怎樣的光,卻感受到了自己的虛弱。
仿佛石像一寸寸崩壞,底下的火影岩仿若泥沼,將他拉扯入黑暗遲滯的深淵。
他能說什麼呢?
說自己是公正的,說自己並沒有做錯,說自己也不知道要怎樣做才好?
還是告訴宇智波一族應當要忍耐,要顧全大局,要守護木葉的和平?
可猿飛日斬並非那樣無恥的人,不會將他人的奉獻看做理所當然。
他當然有愧,對宇智波一族的,對宇智波鼬子的,可他真的做錯了嗎?
不……他只是確實不知道要怎樣取捨,也沒有那樣強硬的手腕。
宇智波鎮靜靜看著此刻的景象,看著宇智波鼬子三言兩語將火影逼入了心靈的絕境。
無疑,如果她現在想要使出幻術傷害火影,恐怕都有得手的可能。
這個想法讓他蠢蠢欲動,可是……驀然間,宇智波鼬子看了過來,那冷然的眼睛和看著火影時並無不同。
宇智波鎮腦中傳來刺痛,咬著牙低下了頭。
鼬子目光微轉,她在靜待火影回神。
和如何說服族人不同,這些話語自從止水死去之時,就像是夢魘一般糾纏著她。
直到現在,她才能站在這裡,向火影訴說。
火影沉默著,震動著,鼬子的心卻逐漸墜下。
眼前她原本崇敬的忍者無疑承認了自己有愧,他無力保護好止水,也無法懲罰傷害止水的人。
可是……如果那個人殺死的是旗木卡卡西,或者……波風水門大人。
眼前的火影還會像是現在這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
靜靜看著眼前老人的面容,鼬子卻不想去問了,因為……無論是哪個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
夜空里傳來輕輕一嘆,無數翅膀揮動的聲音倏而響起,乘風而去。
猿飛日斬怔然注視那些黑色鳥兒向著天空盤旋,發出「呀呀」的哀鳴聲,消失在某個方向。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腳步……卻再也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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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組織的總部里,宇智波富岳持刀警戒著眼前的忍者。
只見那年邁的忍者嘴角微翹,似乎正沉浸在什麼美好的夢境之中,他卻緊蹙著眉,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身邊黑影一閃而過,無數黑色的羽毛匯聚,組成一個人形,富岳瞥過一眼就不再去看,甚至也沒有詢問的欲望。
那是他的女兒宇智波鼬子。
她出現在這裡,自然就代表著那邊的討論告一段落。
現在,需要警戒的是眼前的志村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