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抱歉佐助，稍遲了一些，但是……生日快樂啊。」她重複著，心中有著不可言說的內疚。

　　  明明想著這個世界的佐助有著自己的兄長，所以才並未找藉口，而是等到了11點多，可看到對方從陰影中衝出的那個瞬間，她……就心軟了。

　　  『就算是替這個世界的宇智波鼬還債也好，我也應該盡好姐姐的責任啊。』擁抱著佐助，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對方缺失了一半的手臂上。

　　  背上傳來了一股頗為遲疑的力道，接著鼬子就感覺手上一輕，身前的佐助也借勢推開了。

　　  「東西我來幫你拿。」他說著，面色依舊冷靜，甚至率先提步，想要離開這裡。

　　  鼬子微微一怔，嘴角卻努力露出了笑容，跟了上去，「好。」

　　  她遲疑著要提起哪一個話題比較合適。

　　  最近過得好嗎？執行了什麼任務？實力有提高嗎？手臂會不會痛？

　　  有交了新的朋友嗎？準備安定下來嗎？或者有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這都分明是很普通的問題，卻因為旁邊是佐助而變得不合時宜。

　　  鼬子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一氣將這些問題搞清楚的欲33望，還未開口，就注意到身邊佐助停下了腳步，皺眉看著另外一邊還亮著燈火的街道。  

　　  「找一家店坐一坐吧。」他回過頭說。

　　  想到了方匣子裡的東西，鼬子遲疑了幾秒，還是笑著應承下來。

　　  跟在佐助身後，她的神色卻有些猶豫。

　　  佐助俊美的面容上都是沉穩和可靠，卻更讓鼬子覺得陌生，乃至無處著手，畢竟就在方才，她的弟弟還在纏著她講故事呢。

　　  『要主動一點，就像前輩說的那樣……』鼬子在心中默默鼓勁。

　　  腳步轉過街道，她蹙了蹙眉，餘光掃向了遠處的小巷，又看向了不遠處佐助的背影，她腳步微快，上前抓住了佐助的斗篷。

　　  「……怎麼了？」佐助皺著眉問。

　　  「沒什麼。」看著佐助的模樣，鼬子心中越發猶疑，瞥了身後遠處一眼。

　　  方才，雖然距離有些遠，但她發現了有人跟著自己兩人，不過佐助似乎並不在意。

　　  『那就應該沒有什麼吧……』她想著，手便不自覺地鬆開了。

　　  「你想抓就抓著吧，木葉確實變化很大，不要走丟了。」佐助冷淡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來，他依舊目不斜視。

　　  鼬子望著他那毫不動容的下巴，輕聲應了一聲，緊緊抓住了他的斗篷。  

　　  昏暗的燈光下，他們反而像是一對兄妹，走在這木葉的小巷裡。

　　  這個時間，除了掛著閃亮招牌的居酒屋，已經沒有多少店開著了。

　　  佐助明顯很不熟悉這裡，走了許久才找到一家稍微安靜一些的店，帶著鼬子坐在了角落。

　　  「兩位，請看菜單。」店員殷勤地上來引薦，鼬子卻無心去看菜單，目光反而在店裡的鐘表上停了一停。

　　  『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要到十二點了啊。』然後……佐助的生日就過去了。鼬子心中湧起了些微緊張的感覺，就好像時鐘在「滴答滴答」提醒她還有什麼沒有做。

　　  「你想吃什麼？」

　　  鼬子回過頭，就見佐助在盯著菜單。

　　  「都可以。」她輕聲說，「看你想要吃什麼。」

　　  佐助抬頭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簡單而平靜地報出了幾個名字。

　　  他並沒有點很多，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

　　  店員離開了，兩人安靜地坐著，若不是兩人面容太過相似，讓別人來看，幾乎要認為這是一場尷尬至極的相親。

　　  鼬子確實很猶豫。  

　　  她……準備了東西，可是……如果送出那個東西，不會讓佐助開心，而是會令他覺得折損自尊、或者痛苦的話，他會不會立刻就走呢？

　　  畢竟在這個時空，她也不能使出寫輪眼，轉身就把弟弟捉回來啊。

　　  可她的腦海里又驀然閃現了前輩的話語。

　　  「要先表達自己的心意才可以吧，不然的話……對方怎麼會知道呢？唔，這可是經驗之談啊。」

　　  『按照卡卡西前輩說的去做就可以了。』鼬子深深呼吸，抬起頭望著對面佐助的眼睛，「佐助，能把那個木匣子，拿給我嗎？」

　　  「……好。」

　　  佐助說著，將被放置在一邊的木匣子放在了桌面。

　　  鼬子則打開了側面的旋鈕，從中抽出了一個小型的三層食盒和另外一個盒子，一個個打開，放在了桌上。

　　  「不知道你是不是一樣不喜歡吃甜食，所以我只給你做了一個小的蛋糕，菜和飯糰是媽媽做的，也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一樣。」猶豫著，她又從袖口裡拿出一張照片，緩緩從桌面推了過去。

　　  「我不知道你看到這個，會不會覺得開心。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有好好在努力，為了你，為了佐助……也為了我的世界……」  

　　  佐助看著那張照片。

　　  照片上，一家四口或坐或站，父親嚴肅，母親溫柔，還有一高一矮的姐弟站在兩側，姐姐笑容溫婉淺淡，而那弟弟的笑容卻是他在六歲之時早已失去的。

　　  她抬起眼，那雙仿佛從遙遠時空中復回的眼睛再次讓佐助覺得眩暈，似乎整個世界的喧囂都離他們倆遠去，而她的身後站著一個曾經萬分熟悉，卻又覺得無比陌生的影子。

　　  可待她輕輕開口，那重黑暗的影子似乎再次覆滅了，只餘下她清晰的輪廓，閃動的雙眼和驀然垂下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