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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有點不好意思,這人,要麼不說,一說起來就這麼直白,不過也是,他這麼些年身邊也沒個女眷,跟瓜爾佳側福晉也說不到一塊兒去,成天就跟在他那四哥身後混,卻連半點四大爺撩妹戀愛技能都沒點上。
「你今兒這番話,方叫我真正懂了,」他看著她,愈發覺得她可愛敞亮,「我應該早早地對你坦誠,要是我早說了,或許你我早就相認了,便也不會這些嫌隙。」
這話說得很動聽,妙玉心裡感到滿意,便仰起頭來看著他笑,然後一把抓起他那雙無處安放的手,頗有大姐大氣勢地拍了拍,「行了,有十三爺這句話,我也算值當了,往後日子還長著呢,放心吧,你福晉我會好好罩著你的。「
胤祥很歡喜的笑了,將妙玉攬入懷中,捋捋她有些亂的額發,又伸手去掐她胭脂有些花了的臉
頰。
只是兩人剛柔情蜜意一會兒,便到了橫塘。
甫一踏上客棧前的官道,胤祥便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推開小隔板問燕小進:「我聽見了不少官馬的蹄聲….…此處可是有人?「
燕小進有些茫然,伸了脖子去張望,只見遠遠地巷口圍過來一群官兵,領頭的兩個人錦衣華服,騎著高頭大馬,悠然地等在客棧門口。
胤祥眯眼一瞧,那兩人竟是八阿哥胤禩和九阿哥胤糖!
「老八老九在外面,估計是衝著我來的,」他回頭跟妙玉叮囑,「我這就下車,你和燕小進、綠杯先回客棧里去。「
「十三爺!」妙玉喚了一聲,但胤祥已經利索地跳下車,朝八阿哥九阿哥走過去。
「八哥、九哥,」他熟稔但涼薄地拱拱手,「我奉汗阿瑪之命在此處查織造局,是什麼風把您二位吹來了?」
「十三弟好久沒見,看著氣色倒愈發好了,」九阿哥拉住麻繩,陰柔的一笑,「倒也不必拿汗阿瑪來壓我們,你是欽差,我兄弟二人,也是欽差吶。」
胤祥嗅到一絲詭秘,那八阿哥諱莫如深地指一指停在遠處的馬車,「老十三,我們是奉了汗阿瑪的聖旨,來將十三福晉帶走押送宗人府的。」
胤祥變了臉色,「汗阿瑪為什麼要她去宗人府?」
「你還不知道吧?「胤糖低頭摳了摳指甲,冷笑一聲,「你的好福晉壓根兒不是兆佳馬爾漢的閨女,分明是個漢女,還當過尼姑,你想想,汗阿瑪最討厭這樣修佛弄道的人,豈能不送入宗人府,好好審一審麼?「
胤禩不耐煩地說:「一個剛解了圈禁的光頭呵哥,跟他解釋那麼多做什麼。「他扭頭對著後頭烏壓壓的十幾個官兵說,「去,把馬車裡的十三福晉給我帶出來。」
胤祥睚眥欲裂的看著一群人沖向馬車,而妙玉大概也聽見了,自己整了整衣服,好整以暇地從馬車上踏下來,對那些擁上來的官兵說:「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妙玉!」他衝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沒事,我並沒有行差踏錯,有什麼好怕的?」妙玉很淡然地握了握他的手,「旁的便也算了,一是請十三爺幫我照顧好綠杯、小月和賈家的幾個姑娘,二是我放在客棧抽屜里的體己東西,請務必幫我收好……」
她頓了一下,最後說:「十三爺務必好好照顧自己,我們.……京城見。」
說罷,挺直了腰板,朝八阿哥帶來的窄小如牢籠般的車上走去。
大眼睜睜地看著妙玉被帶走,胤祥心裡卻是有數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一定奉了聖旨,他並不能堂而皇之地把人帶走,如果要證明妙玉清白,只能等到回京城後。
分別按照妙玉的囑託,給賈府郵了信,讓燕小進帶著綠杯進京,他則帶上了妙玉那個不離身的箱子,租了匹馬,直奔京城而去。
八阿哥和九阿哥帶著不會騎馬的妙玉,必然走水路,而他快馬加鞭,趕在他們之前,還能與四哥商量個對策,試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一路風餐露宿,五天下來累倒了三匹馬,踏進雍親王府的時候,他明顯感到自己的滄桑,連王府門口的小廝都認不出來了。
「四爺啊,這會不在府中呢,」太陽很毒辣,小廝眯著眼睛,仔細辨認面前這個打扮樸素,鬍鬚拉渣的俊秀青年是誰,瞅了半天才敢確定,「哎喲!十三爺啊!您怎麼弄成這樣了,快進來洗把臉!"
胤祥卻很急,唇邊燎起了一個火泡,「不用了,四哥眼下在哪裡?」
小廝為難地撇嘴,「今兒德妃娘娘大壽,光是挑賀禮四爺就難了好幾日,這一早就進宮去了,十三爺您知道的,德妃娘娘向來偏著十四爺,四爺夾在中間,一直落不得好,眼下只怕誰都不敢打攪,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呢。」
「知道了。」胤祥翻身上馬,他太清楚四哥,這小廝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如果說會有什麼令現在的雍親王一整夜睡不著覺,那麼必然是他的親額涅德妃娘娘。
看來來不及與四哥提前通氣了,他策馬路過宗人府的時候朝里望了一眼,大宗令也就是老莊親王博果鐸還悠閒地坐在涼棚下啃西瓜,看來八阿哥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抵京。
胤祥略鬆了口氣,正要下馬跟大宗令敘敘舊時,卻見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胤禵一臉雷厲風行地往紫禁城方向走。
他心中莫名騰起一陣恐慌,今日正是德妃生辰,老十四此時怎麼不在後宮,反而跟老十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