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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直沒吭聲的綱吉感覺到冰冰涼涼的鱗片重新纏上他的手腕,鬆口氣的同時抬頭一看,白蘭滿含笑意的眼睛正盯著他,莫名讓人一陣心虛。
好在他最終也沒說什麼,轉過頭去看青梣跟藤崎浩人的打鬥,無數妖怪蠢蠢欲動著撲上去,白蘭微一斜眼,火焰隨心而動,生生將離得最近的兩隻妖怪燒成灰燼。
但他沒有插手青梣和藤崎浩人的戰鬥,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綱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實在是無法弄懂友人的想法,而青梣那邊也漸漸落入了下風,落敗已經是時間的問題,他只是一個名氣快要消退的神祇,如果死掉了,就是永遠的死亡。
綱吉緊了緊拳頭,向前一步就想衝過去,白蘭一把拉住他,湊近他肩頭輕噓了一聲。
「好戲現在才要開始呢。」
他說著,輕輕瞥了眼緊閉的窗戶。
綱吉不明所以的順著目光望去,暖棕色眸子忽的凝固,倒映其中的小黑點越變越大,逐漸靠近「嘭——! 」
白蘭意料之中的扯了綱吉一把,將人拉到身後,躲過飛濺過來的玻璃碎片。
而在玻璃碎片最多的中央,破窗而入的某神明,正帥氣的扛著一把長刀,冰藍色眸光凌厲,刀子似的一掠而過,最後定格在藤崎浩人身上。
「果然又是你,老爸。」
——非常嫌棄的不爽聲音。
第65章 便攜神明奮鬥中
「……夜卜。」藤崎浩人複雜地喊了一聲,臉上晦澀難辨的神色就盡數收斂起來,「你真的要與我為敵?」
「你在說什麼啊老爸。」夜斗站起來,冰雪般通透的刀刃仿佛彌散著寒氣,讓人看一眼都渾身發冷,「從你對日和下手那天起,我們就已經決裂啦。」
他扯扯嘴角,說不出是諷刺還是冷然:「一次兩次三次……你和野良都這樣,總是對我身邊的人下手,還真以為我沒脾氣?」
「夜卜可是個乖孩子。」藤崎浩人微微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夜斗冷冷地看著他,刀鋒偏轉,正對著藤崎浩人這邊,但他沒有輕舉妄動,即使在這短短的剎那,青梣已經被妖怪們圍攻,處境岌岌可危了也一樣。
要快點救他!
腦海中,雪音的聲音透露出焦急,夜斗面色不變,嘴唇翕動,用極其細微的聲音道:「現在不行。」
為什麼!刀柄微微震顫,應和著腦海中不服氣的聲音,夜斗目光平靜,沒有言語。
他不能說。
雪音的問題牽涉到「神明最為隱秘之事」,所以他無法回答。
藤崎浩人使用野良攻擊,只要稍一觸碰,神器的名字就會出現部分空白。
他們會開始追尋自己死亡前的記憶,想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又是怎麼死的。
這是墮化的開始。
因為神器都是已死之人,而無論是誰,在回想起自己死亡霎那的記憶後,都會被那時的恐懼與害怕纏繞全身,無可逆轉的墮落成妖魔,反噬神明。
所以夜斗不敢提及雪音生前,不敢讓他對自己產生疑問,也不敢……讓他和藤崎浩人戰鬥。
即使是神器中最為優秀的祝之器也無法抗衡的這股力量,在藤崎浩人手中的野良,是當之無愧的神器天敵。
夜斗!
腦海中,雪音還在焦急地叫,夜斗捏緊刀柄,手心冒汗,卻不敢動彈分毫。
他並不懼怕自己的死亡,但如果與藤崎浩人戰鬥,會讓雪音墮落「要我幫你一把嗎?」
鬼魅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夜斗陡然一驚,迅速轉過頭,正對上白蘭笑嘻嘻的紫色雙瞳。
白髮,紫眸,倒皇冠印記……
夜斗愣了愣,忽然想起綱吉拜託他尋找的友人。
「你是……白蘭?」
「回答正確☆」白蘭忽然愉快起來,「不愧是綱吉君認可的神明吶~」
夜斗看他心情不錯,緊繃的神經也慢慢鬆懈下來。
說來可能有些丟臉,明明面對的是個小孩子,夜斗卻莫名覺得這人有著不下於自家老爹的危險度。
「你要怎麼幫?」
青梣形勢不妙,夜斗也不敢拖延時間,匆忙問道。
「當然是——」白蘭抬起手,悠閒地打了個響指,「這樣。」
情勢陡然一轉,無數火星如飛散的塵埃,紛紛揚揚,盡情揮灑,看似渺小無用,但稍一碰到,就會引起焚身之火,不把人生生燒成灰燼誓不罷休。
被藤崎浩人用黃泉之語驅使的妖怪吃過火焰的虧,曉得厲害,自然在不違背主人命令的同時能避則避,攻勢緩和下來,青梣也爭得一口喘息之氣,匆忙從包圍圈裡跳了出來。
藤崎浩人沒有阻攔他,或許在他看來,失去了神器的神明不足為慮,而四處散落的火星也被他用禪杖橫空一划,造了個結界出來擋在半米開外。
白蘭也沒指望這點小把戲能幹掉這個奇怪的傢伙,何況這次主攻的可不是他。
夜斗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藤崎浩人背後,太刀雪一般流暢的光輝泛著冰冷的銳光,寒意一閃而逝,撕裂了匆忙製作的結界,刀刃直指藤崎浩人脖頸。
「鈴——」
禪杖錫響,藤崎浩人回過頭,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杖柄橫掃,眼看著就要迎上雪器鋒銳的刀身「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