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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綱吉見白蘭的目光看向他,不由遞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綱吉君似乎和那個叫夜斗的相處不錯?」白蘭聲音溫柔極了,「那麼問題來了,藤崎浩人是夜斗的父親,殺了他的話,夜斗可能會死哦?」
「! 」
白蘭歪著頭,笑得一臉純真無辜。
「吶,綱吉君,告訴我嘛,你要怎麼做呢?」
第64章 便攜神明奮鬥中
「我……」
綱吉遲疑了,他沒有懷疑白蘭的話,即使他說得那麼漫不經心,滿含調笑的謔意,但綱吉就是知道,白蘭沒有說謊。
藤崎浩人這個「人類」,是夜斗這個「神明」的父親。
「說是父親,但也沒有血緣關係哦。」白蘭眨眨眼,可惜道,「具體是什麼我也沒打聽出來,不過這個『父子』關係,說不定遠比想像複雜許多——」
「白蘭桑,藤崎浩人死掉,夜斗也會死掉是真的嗎?」綱吉緩緩道。
白蘭輕描淡寫的一彈指,火束如流星般閃過,擊落了一隻乘亂摸過來的妖怪。
「只是有這個可能性。」白蘭一臉捉摸不透的笑意,輕輕道,「一半一半吧。」
「我希望夜斗活下來。」綱吉說著,抬起頭來直視白蘭,暖棕色眸子裡沒有一絲動搖,純粹而堅定。
白蘭彎唇一笑,聲音輕而軟:「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有什麼破門而入,風聲凌厲如刀,片片劃來。
白蘭不避不閃,彎著眉眼心情很好的一拍掌,雙手合十眼睜睜看著凌厲風聲攜尖銳之勢撞到自己面前,然後消失得無聲無息。
「——看來你隱藏得很深吶,白蘭君。」
房門大打開,妖怪們退開一條道,藤崎浩人從門口慢慢走進來,身後跟著低眉斂衽,神情溫順的野良。
剛才那道攻擊,就是這位擁有眾多名字的女孩發出的。
「我們彼此彼此呀。」白蘭微微一笑,側身擋在綱吉身前,截斷了藤崎浩人意味不明的視線。
「看來你還是沒有改變想法,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藤崎浩人沒有動怒,臉上掛著溫柔到虛幻的笑意,輕輕牽起了野良的手,「不再好好考慮一下麼,白蘭君?」
「沒什麼好考慮的。」白蘭回以同樣虛幻的笑容,「我和你的遊戲已經結束了。」
「是嗎,那真是可惜。」藤崎浩人垂下眼,野良化作一縷流光被他握在手上,光芒散去後,一柄僧侶禪杖仿佛呼應般悠然鈴響。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藤崎浩人微抬禪杖,身後慢慢浮現出一個女人的影子,「白蘭君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呢?誰告訴你的?——螭,還是藤姬?」
最後一個名字被他以柔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念出來,禪杖忽的一杵地,杖頭錫環交錯,碰撞出森然的脆響。
常人看不見的力量隨著這響聲波浪般紋散開,神器間的力量交鋒在另一個層面上角力,泄露在外的只有一點細碎的烏光迸射。
黑暗的影子重創般退散,糾結蜿蜒的漆黑髮絲蠕動著蜷縮,留下道道凝固的血跡。
藏於人後的藤姬終於露出身形,衣發散亂,裂開的嘴角中發出似哭似笑的嗬嗬聲,像是不甘的低吼,又仿佛只是單純的喘息。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狀態極為不妙,散亂的和服歪斜著,露出一點蒼白到發青的肩膀,其上血紅的名字隱約是個「藤」,但不知何故,被一團黑烏烏的泥狀物遮了大半,剩下的字跡也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有特殊能力的禪杖波及,消失了一點。
「果然是你啊,藤姬。」藤崎浩人轉過身去,微笑地看著這個快要墮落成妖魔的女人,似乎不在意將自己的後背露給已經翻臉的敵人。
綱吉默默地看了眼,四周妖怪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雖然看似空門大露,但真攻擊的話,也討不到什麼好。
白蘭果然沒有出手,他笑眯眯地看著那邊,像無關者一樣任憑事態發展,完全不管曾和他聯手的藤姬會落到什麼下場。
綱吉卻無法置之不理。
「蛇蛇。」他輕輕喚了一聲,耳邊迴響起熟悉的輕鳴,手腕上微涼的鱗片觸感動了動,忽然消失了。
抬起頭,藤崎浩人那邊已經進入了尾聲。
「我很佩服你掙脫控制的勇氣和毅力,不過也到此為止了。」藤崎浩人一貫微笑著,只有眼角餘光的冷意才泄露了他並沒有表面上的無動於衷。
對一個慣於萬事萬物盡在掌中,以耍弄他人為興趣的boss來說,沒有什麼比不眨眼的小棋子打亂他精心布置的計劃更糟糕的事情了。
禪杖揮下,輕描淡寫的力道一旦擊中重傷的藤姬,妖魔化的趨勢就徹底不能逆轉,對白蘭和藤崎浩人來說這或許只是個沒用了/礙事的小棋子消失了的小事,但對好不容易衝破妖魔攔截線趕到的青梣來說,卻是他用盡手段違背自身意願都想救出的神器墮化死亡的絕望。
「藤姬——!!」
「嘶——」
與悲慟的哀鳴同時響起的,是一半虛幻一半凝實的大蛇從地下躥起,張大嘴巴嗷嗚一口吞下藤姬的聲音。
禪杖打在白蛇身上,不痛不癢,一片鱗都沒有掉。白蛇黑黝黝的眼睛瞥了眼見勢不妙就退去老遠的藤崎浩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掉轉蛇頭,重新變為虛幻,鑽進了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