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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雲雀恭彌與桔梗的戰鬥白蘭一直看在眼裡,雖然這裡的彭格列雲守只是十年前的他,但如果不是桔梗修羅開匣後出其不意地讓雲迅猛龍從地下偷襲,勝負還要糾結很長時間呢。
嘛,他也不是說偷襲不好……只能說年輕的彭格列雲守還是太嫩了。
白蘭聳聳肩,不知從哪兒掏,一粒一粒地丟進嘴裡。
天空中戰鬥還在繼續,但看那激烈程度,下一秒就分出勝負也不無可能。
白蘭嚼著,甜蜜蜜的滋味讓他不怎麼愉快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些。
環顧四周,無數監視圓球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湖泊周圍的樹林中,也許是怕離近了受到波及,它們呆的地方比白蘭藏身的樹木還要偏僻。
不過這距離也是他早就算好的,如今也沒什麼可驚訝,做正事要緊。
白蘭吞,珍稀地回味了一下,終於從衣側口袋中摸出送給友人的戰術折/刀。
彈出刀刃,鋥亮的刃身線條流暢,烏黑的光澤冷酷而有質感。
這是當年送給友人的一件禮物,從設計到製作到價格無一不優秀精心,然而今天使用之後,只能換把新的還給綱吉了。
白蘭惋惜了幾秒後,驀然抬手毫不猶豫地割開身側樹木主幹,讓這顆長約二三十米的灰皮綠木滲出乳白色汁液,宛如人流血時的表現。
白蘭臉上掛著笑容,神情似乎漫不經心,但他手上動作卻很小心,把持著折刀的那隻手呈微斜向上的姿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刀刃沾滿乳白色的樹液。
在他仔細做著這項工作時,湖畔半昏迷的雲雀恭彌忽然醒了過來。
剛一醒來,雲雀恭彌就感到身體極冷,被雲迅猛龍直接命中的左側僵硬麻木,大腦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暈眩不斷,隨時可能再度昏迷過去。
雲雀恭彌第一時間感到恥辱,但實際上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即使突然面對襲擊,他也反應迅速,硬生生避開致命傷,保全肢體與性命,讓桔梗信心滿滿的計算落空――如果不是欠缺了十年的閱歷與生死間來回的戰鬥經驗,他不可能輸於這簡單的陷阱。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深覺恥辱,胸腔中涌動著滔天憤怒。這憤怒支撐他清醒,支撐他抬頭,看清如今的戰況。
天空之上,橙色火焰與紫色火焰依然在角力,修羅開匣的雲迅猛龍對上小獅子納茲,從數量與體型上雲迅猛龍完勝,但從力量上,大空暈染包容的調和對付它恰到好處。
戰鬥十分激烈,誰都沒有注意到雲雀的醒來。到了這個程度,稍微分心都會被對手抓出空隙,一擊斃命。
雲雀恭彌艱難地呼吸著,他失血越來越多,臉色蒼白得嚇人。此時此刻,他應該止血休息,或者呼喚別的同伴來幫忙――但他不。
雲雀拿出匣子,抬手點燃了火焰。
這平時輕而易舉的動作,到了這時候卻難如登天,讓他花了將近兩分鐘才完成。
他已經非常虛弱了,按理說來源於自身生命能量的火焰也該微弱如風中燭火,但當他將指環湊近匣子,握緊拳頭釋放出火焰的時候,洶湧澎湃的雲之炎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還要劇烈。
這是他的怒火,是他的不甘,也是他的――復仇。
「咔噠。」
指環與火焰沒入匣子,下一秒紫芒沖天而起,極掠向半空中的紫色火焰,眨眼間將其包圍了起來。
――那是雲雀恭彌的匣兵器,雲刺蝟小卷。
受主人大量火焰的影響,雲刺蝟的增殖快到極點,它們彼此嵌合,圍聚,形成一堵緊密的牢籠,將雲屬性真六吊花關在其中。
這當然只是暫時的,或許下一刻雲迅猛龍就能將其攻破,但這一點短暫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x――」燦金光輝橫貫整片湖泊,阿綱一手向前一手向後,筆直地對準被困鎖的桔梗,低喝一聲,「r! 」
轟――!!
就如狼毒幻境那一幕重現,橙紅的怒焰撕裂了天空,撕裂了大地,吞噬了前進道路上的一切――然後將雲刺蝟,將雲迅猛龍,將桔梗――完全吞沒了。
轟――!
劇烈到讓人目眩耳鳴的聲光持續了很久,白蘭坐在樹枝上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蓬勃熱浪迎面而來時那股灼熱微痛的滾燙感。
或許是片刻,也或許是很久。
白蘭睜開眼,一切動靜都煙消雲散。往下瞥一眼,只見阿綱憂心忡忡,一邊呼喚著雲雀的名字,一邊背著他,恨不得馬上瞬間移動回基地。
雲雀恭彌當然無法回應他。在經歷了重傷失血大量放出火焰三重打擊下,他早已陷入更深沉的昏迷中,嚇得阿綱魂不附體,背了雲雀學長就走。
橙紅的火焰化作一道虛影沒入林中,馬不停蹄地往基地趕,白蘭又等了一會兒,只見叢林中,無數迷彩圓球緩緩飛出,一部分順著阿綱離開的方向飛去,一部分停留在湖畔,拍攝這戰鬥後的場景。
它們在雲雀恭彌留下大量血跡的地方游移片刻,又飛往湖對岸,拍攝從天而降,戰敗昏迷的桔梗。
――對,桔梗沒有死。
托福於阿綱最後的手下留情與他自身的嚴密防禦,真六吊花的隊長保下了性命。
這性命留得屈辱,這敗績也來得輕易。
如果桔梗沒有輕敵大意,甚至從一開始就再度讓雲迅猛龍鑽地而出,當著阿綱的面奪取他同伴性命,那此刻他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