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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看見山本武毫不猶豫地轉身,在筆直的通道上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我也要加油才行。」
阿綱收回目光,握緊了拳頭。
慢慢地深呼吸,阿綱站在原地排空掉腦子裡雜七雜八的念頭後,才抬起腳,繼續前進別那麼驕傲。
他的訓練空間還在更深處,安靜而空曠地等著他。
山本武一腳踏進訓練用的房間,眼神立刻就變了。
凌厲的、專注的、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手中所握之劍的眼神。
――那是劍客的眼神。
「你是一個天生的殺手。」
暫時指導他的里包恩曾笑語。
當時山本只是笑了笑,對這話不置可否。
他從來不是主動捲入這些殘酷戰鬥的,即使對黑手黨遊戲再有興趣,比起他喜愛的棒球來說,還是差了許多。
但沒辦法,他的朋友已經在這場兇險的遊戲中泥足深陷,根本沒有機會掙脫,所以他也只好從岸邊跳下來,濺了一身泥。
山本武是為了澤田綱吉而戰鬥的。
也許這不符合守護者為了彭格列而戰的信念,但這對山本來說也沒什麼差別。
果阿綱是彭格列,那他就為彭格列而戰。果阿綱不是彭格列,那他從一開始就不會站在這裡。
後悔嗎?
從來不會。
即使受傷、瀕死、失去所愛的棒球……甚至,得知了未來老爹的死亡。
他當然會難過,會痛苦,會憎恨,卻唯獨不會後悔。
因為這是他自己做下的決定,從來沒人逼著他選擇。
他知道阿綱一直心懷愧疚,覺得是自己將他卷進了混亂,但其實不是的。
不是的。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啊。」山本低聲道,「和阿綱、和里包恩他們都沒關係。我是為了我而跟在阿綱身邊的,和阿綱成為朋友也是我自己的意願,所以有什麼可後悔的呢?」
――我從來不背叛自己。
山本武笑了起來。
他想起了另一個綱吉,想起了白蘭·傑索,想起了過去生龍活虎的老爹和一來到這個時代就聽到的父親去世的消息……
敵人是密魯菲奧雷,是白蘭·傑索。
但不是另一個綱吉的朋友,而是這個時代的白蘭·傑索。
山本武從來都很清醒,所以他的劍,從未迷茫過。
「無論敵人是誰,一劍斬下去就好啦!」
山本樂呵呵地高舉長劍,一刀劈下!
他的眼神專注認真,刀光虹,銳不可當。
拉爾呆在房間裡,握住一枚蒼白褪色的奶嘴,慢慢閉上眼。
「可樂尼洛……」
她的pe=「/javascipt」>eads;網遊之職業托。
這是斯巴達教官難得的脆弱,在只有她一人的室內,默默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
她的戀人――同樣也是她的學生,可樂尼洛。
每每見面總是鬥嘴,互相間也說不出真實的心意,本以為會這樣無限期地爭執吵鬧下去,結果命運之日的那天,卻是這個犟嘴的學生撞開自己,接受了彩虹之子的詛咒。
於是一個成了永遠的嬰兒,一個卻因為不完全的詛咒可以重新成長,慢慢恢復了成人的姿態。
彼此對望,說是戀人,都無人肯信。
但可樂尼洛仍然笑著,意氣風發初見之時。
他用那副可笑的嬰兒身軀站在自己面前,對沉默的她伸出手。
「笑一個吧可樂!老是這麼兇巴巴會嫁不出去的可樂!」
――連那可笑的口癖都沒變。
那時她是怎麼回應的呢?
哦,是別過頭,故作兇狠地罵了句:「要你管!!」
然後,就這樣離開了。
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
那時局勢已經開始緊張,彭格列全面戒備,她作為門外顧問的一員也找不到時間。
緊接著傳來密魯菲奧雷狩獵彩虹之子的消息,作為彭格列隱秘機關的一員,她被庇護著撤離最兇險的歐洲,遠派到美洲工作。
――直到彭格列傳來可樂尼洛和瑪蒙的死訊。
「……」
直到現在,想起那一幕,拉爾的心仍然像被撕裂般的疼。
她緊緊閉上眼,任憑淚水從眼角滑落。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屋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里包恩悄無聲息地走進來,在拉爾面前站定。
「既然知道,還不滾出去。」
拉爾眼都沒睜,淚水也不擦,直接冷冷道。
里包恩聳聳肩,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笨蛋綱那裡出了點岔子,你不去看看?」里包恩勾唇一笑,意有所指,「――作為他的指導老師。」
「……」拉爾沉默了一下,霍然起身。
她反手收起奶嘴,連護目鏡都不拿直接就走。
里包恩毫不意外這反應,在她走過自己身邊時跳到人肩膀上,舒舒服服地搭了順風車。
拉爾一頓,最終還是沒把他甩下去。
「那個蠢貨又幹了什麼。」拉爾冷聲問,語氣嚴厲得像是要吃人。
里包恩巍然不懼,深知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拉爾這種人。
「沒什麼大問題。」他神情自若道,「只是他那匣兵器……稍微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