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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是一個頭髮凌亂的成年男人,帶著眼鏡,目光陰沉,橙紅的短髮似乎疏於打理,即使隔著照片,依舊是個亂七八糟的頹廢形象。
「雖然是這個時代的照片,但您應該與他有所接觸了。」
「誒?誒?」夾克衫少年睜大了眼,「這是誰……不對,你說的抹殺、難道要奪取這個人的性命嗎!?」
「完全不用猶豫!」獄寺隼人第一次如此強硬。
但少年始終難以接受,對於戰鬥只是為了守護的他來說,殺掉他人什麼的,根本無法想像……
「如果沒有他的話,白蘭也不至於如此……」
――白蘭?
始終沉默的背包少年身體一顫,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雖然這信息從獄寺隼人的語氣來看,非常不妙。
流光空間中看到的一幕幕,他醒來躺在棺材的一幕,還有這個稱呼他為首領的人的話語……
另一個自己說這裡是十年後的世界,那這個世界裡,應該會有十年後的自己,可現在看來,十年後的自己,似乎已經死掉了。
――又是被白蘭給……殺掉的嗎?
「拜託您了十代首領,請務必、務必要殺掉這個男人!」獄寺隼人將照片強行塞給綱吉,沉痛的目光讓人無法拒絕。
夾克衫少年握緊了照片,還是有些遲疑。
他覺得這實在是不正常,氛圍也嚴肅得過分,而且、而且……
夾克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坐著的地方。
鋪滿百合花的棺材肅穆沉寂,少年心頭一抖,很想問十年後的自己為什麼會在棺材裡,即使內心已經有了猜測,還是不由自主地尋求他人的否定。
……但不能問。
少年悶悶地想。
獄寺君已經非常傷心了,不能再問讓他難過的事情了。
不能問。
就當不知道好了。
少年壓下內心的惶恐和迷惑,拿起照片再看了一眼。
「殺掉這個人……」
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麻煩您了,十代首領。」獄寺隼人深深地低下頭,語氣卻不容置疑,「另外,為了以防萬一――」
「嘭!」
煙霧瀰漫。
兩個綱吉一同睜大眼,看著煙霧中的影子忽然變矮,接著,一個明顯是剛才男人幼時模樣的少年坐在煙霧中,詫異地望了過來。
「十代目?」
「獄寺君!」
夾克少年無法遏制自己張大的嘴。
而與之相反,銀灰發色的少年卻很高興。
「哇,是平常的十代目,被十年後火箭筒砸中還以為肯定會到十年後――誒?」
獄寺隼人終於發現了另一個綱吉。
他張大了嘴,一向不良的眼睛都睜得滾圓,看起來傻乎乎的。
「……兩個,十代目?」
「……」
褐發少年們對視一眼,同時扯起嘴角苦笑起來。
――該怎麼解釋好呢?
――我們自己也還沒弄明白呢……
「兩個十代目,兩個十代目……」獄寺隼人的大腦似乎混亂了,他的目光游移半晌,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呃,這是什麼,看起來挺像棺材?」
「不只是挺像啊……」夾克少年苦著臉喃喃。
獄寺隼人一愣,但很快,他優秀的大腦就理解了自家十代目未盡的話語。
「……」
瞬間,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沉期。
「可惡可惡可惡!十年後的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嗚哇啊!別怪自己啊獄寺君!而且誰都沒說那時的我死了啊!」
――明明是故意不想直視現實的……不如說,明明我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安慰別人啊!
少年又心累又心痛,他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眼另一個自己,卻詫異地發現他正彎腰,撿起十年後獄寺的皮箱,摸索了一下,按下了開啟鍵。
「咔噠。」
皮箱開啟,一些零碎的東西掉了下來,少年望去,發現是一些錢包香菸之類的雜物和一封信與一個髒兮兮的匣子。
「……匣子。」校服少年語氣複雜地喃喃了一句,伸手撿起了它。
而終於回過神的獄寺卻皺起眉,遲疑道:「另一個十代目……?」
兩個褐發少年同時頓了頓,他們抬頭互望了一眼,最終由夾克少年猶豫地提出:「那個,我們該怎麼稱呼呢?」
校服少年想了想,說:「你叫我綱吉,我叫你阿綱,怎麼樣?」
「嗯,好!」阿綱為總算解決的一項事鬆了口氣,他喚了另一個自己一聲,「綱吉!」
「嗯,阿綱。」或許是覺得很新奇,綱吉也有點激動。
但他們是解決了稱呼問題,忠心耿耿的獄寺隼人卻糾結了。
「十代目、另一個十代目……另十代?」
「哈――」
阿綱一臉沒辦法地看著獄寺在那兒死腦筋,不知道該怎麼勸。
綱吉就坦然多了,他根本就不認識獄寺隼人,所以對他糾結來去的性格也不會投以注意。
他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手上的匣子,沒有任何收穫。稍微想了一下後,他抬手看了下手上的表。
「阿綱,你還記得你來這兒的時間嗎?」
「誒?應該是十分鐘以前了――」他住了口,意識到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