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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織田回來之後,他對我的態度確實好了很多,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太宰是不可能安分下來的,除非在憋大招。
在織田先生搬進新居之後,我將他介紹給了社長。
令我驚訝的是,織田居然和社長認識。
在進行簡單的考核之後,社長毫不猶豫地將他收納成為了社員。
因為穿越時空的原因,織田先生現在是二十三歲,比我和太宰還要小了一歲。
即便如此,太宰仍舊喜歡恬不知恥地在織田面前裝模作樣地撒嬌,然後讓比他小一歲的織田慣著他。
此情此景,讓一向熟悉太宰的國木田都驚掉了下巴。
國木田好幾次委婉提醒織田不要被太宰所矇騙,然而織田對於太宰的濾鏡幾乎有十米深,他一直堅信太宰是一個好孩子。
綜上所述,太宰真是一個詭計多端的男人。
在織田先生進入武裝偵探社之後,安吾先生其實偷偷過來看了他幾次。
我敢斷定太宰和織田絕對察覺到了,但他們似乎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我猜,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安吾先生。
在某種方面來說,他們三個人都挺可憐的,每個人都身不由己。
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懷抱著傷痛前行。
或許在孩子們死去的時候,織田先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所以他才能這麼安然地赴死。
可希望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但凡有一個孩子活著,織田都會鼓起勇氣繼續活下去。
我能救下織田先生,一方面是讓他看到武裝偵探社的生活,對未來燃起了希望;
另一方面,我也讓他看到了太宰。
異世界的太宰,為了能讓他活下去,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看淡一切的織田,應該不忍心讓太宰孤獨地走下去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還是選擇了回到太宰的身邊,陪著太宰一起留在了光明的世界裡。
織田先生很喜歡小孩子,從他非常喜愛敦和鏡花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但令我困惑的是,亂步先生和太宰被織田先生當做孩子也就算了,我竟然也在他眼中的「小孩子」的行列。
儘管我一再強調,織田先生比我們三個人都要小,可織田先生看我的眼神仍舊莫名其妙地「慈愛」。
當我和與謝野抱怨織田先生把我當小孩的時候,與謝野捂著嘴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嗎,桑田?」
我疑惑道:「知道什麼?」
與謝野一邊擦拭著手術刀一邊開口道:
「你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氣質,總能激起別人的保護欲。你沒發現,不管是國木田、太宰、亂步,甚至是敦和鏡花,他們都異常寵你嗎?」
「有嗎?」我大驚失色。
與謝野堅定道:「有。」
「確實有,因為,在我們眼裡,桑田確實很柔弱。」
國木田拿著手帳本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著我,認真地闡述道:
「事實上,桑田醫生確實是偵探社裡最讓人操心的存在。」
「我哪裡柔弱了?」我不敢置信道,「我又哪裡讓人操心了?」
國木田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讓我有點挫敗。
從醫務室里出來之後,我有些鬱悶地坐在偵探社的沙發上。一旁的敦很有眼色地給我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坐在了我的身旁。
「你怎麼了?」敦關心道,「你似乎不太開心,桑田先生?」
「我只是有點疑惑而已,」我呷了一口茶道,「我很柔弱嗎?」
敦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我說。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敦撓撓頭道,「可是,在我印象中,桑田先生確實是需要保護的人。」
此話一出,我更鬱悶了。
即使我現在是超越者了,在國木田他們眼裡,我仍舊是需要被保護的人。
為了洗清這個錯誤的認知,我決定在他們面前露一手。
我自告奮勇解決了幾個大的案件,但他們的反應仍舊讓我氣餒不已——
每當我故意展現出「我很強」的時候,國木田和織田他們都會露出「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表情;
而每次我因為這個和他們爭論的時候,他們又會露出「吾兒叛逆傷我心」的表情。
我懷疑他們在耍我。
看到他們的反應,我整個人都氣成了河豚。
「放寬心一點,白瀨。」
太宰憋著笑坐在我身邊安慰我道:
「你看看亂步先生,他難道不可靠嗎?可大家依舊願意寵著亂步先生。」
我下意識道:「我和江戶川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太宰笑嘻嘻道:「你在武裝偵探社的定位是醫生,在沒有病人的時候才會擔任調查員。保護醫生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我思索了一下,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下午,我和與謝野清點了一下醫務室里的醫療器材,賢治和敦主動幫我們從倉庫里搬運新的器材上來。
因為沉睡了太久,我現在握手術刀的手有點生了。而正好谷崎出任務的時候受了點傷。
可憐的潤一郎正好撞到了木倉口上,與謝野微笑著陪著我在潤一郎身上重新複習了一下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