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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覺得我們Port mafia怎麼樣？」
在我備菜的時候，中原中也突然開口道。
我瞥了他一眼道：
「我又沒見過森鷗外。」
「你見過我，見過紅葉大姐，見過太宰，見過魏爾倫，」中原中也低聲道，「太宰的幹部位置仍然空著，現存的四個幹部你見過三個了。」
「見過你和魏爾倫有什麼用？」我滿臉黑線道，「你倆都是武鬥派。」
「武鬥派怎麼了？」
聞言，中原中也臉色不虞。
他道：
「黑手｜黨不就是將暴力轉化為貨幣？」
「是嗎？」我笑道，「芥川異能那麼強，怎麼沒見他當上幹部？太宰體術和我一樣菜，怎麼當上了幹部？」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職責，」中原中也反駁道，「要是整個Port mafia都是武鬥派，那Port mafia早就散了。」
「大多數情況下，你們的決策都不是由武鬥派最後決定的，」我低頭道，「現在Port mafia最有價值的人是森鷗外，沒了他你們都得垮。」
中原中也哼了一聲，顯然是認同我的觀點。
「你知道嗎，中也？」
我驟然開口道：
「受到你的影響，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一直認為，只要擁有足夠的武力，就能免受世間的一切苦痛。」
中原中也站在我身側，沉默地傾聽著。在陽光下，他那雙鈷藍色的眼睛像是寶石一樣閃閃發光。
「那現在呢？」他問。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消弭苦痛，」我說，「人活著這件事本身就很痛苦。」
這句話一說出來，我能清晰地聽到中原中也的呼吸變得粗重了。
「我早就說過，白瀨。」中原中也神色複雜道，「你不要和太宰待太近了。」
「這和太宰沒關係。」
我搖頭道：
「在涉獵許多書籍之後，我從武力至上變成了腦力至上的擁躉者。」
「你應該清楚我的，我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花了很多功夫如何學會做一個操心師。」我嘆息道，「利用腦力而無往不利的感覺確實很妙，但我現在也是真的後悔。」
「為什麼？」中原中也迷惑道，「能看清楚大部分真相，這不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嗎？」
「一點也不妙。」
我惆悵道：
「我的大腦每時每刻都在處理數以萬計的信息，這種計算量是驚人的。」
「更可怕的是，我沒辦法讓我的大腦停下來，除非我睡著或者死去。」
「你應該學會放鬆自己。」中原中也陳述道，「試著卸下你那虛偽的面具，讓自己開心一點。」
虛偽的面具？
中原中也果然早就看出來了。
「很難。」我嘆氣道，「什麼樣的感覺才算開心呢？」
中原中也想了想。
「和你的朋友們一起喝酒。」他說，「這就是開心。」
聞言，我苦惱道：
「當我千杯不醉的時候，酒對於我來說就已經失去吸引力了。」
「你弄錯了，」中原中也搖頭道，「那種快樂並不是來源於酒，而是來源於朋友。」
話雖這麼說。
可在我的印象中，大多數時候，除了見客戶，中原中也都是一個人喝酒。
「朋友？」我自嘲道，「我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在外人面前卸下面具，而大多數人只是愛我的偽裝而已。」
中原中也望著我，藍色的眼睛裡滿是不贊同。
「白瀨，你不能這麼悲觀。」他柔聲道，「江戶川亂步和混蛋太宰他們肯定看的透你，他們和你關係不錯啊？」
「如果我不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廚，江戶川對我的喜愛會大打折扣，」我陳述道，「而太宰，他只是太無聊了而已。」
在我陳述完之後，中原中也沉默地看了我許久。
陽光撒在他橘色的頭髮上，他的頭髮如同上好的絲綢，又像是躍動的火焰，惹眼得緊。
看著上半身沐浴在陽光下的中原中也，我的眼睛似乎被燙了一下。
「那我呢？」中原中也低聲道，「我也能看透你的偽裝，在你心目中，我算嗎？」
我垂下眼瞼，定定地望著中原中也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亮，在陽光下，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在他眼裡的倒影。
看著我的倒影，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新奇——
原來我在中原中也的眼裡的倒影那麼好看啊。也不知道是因為中原中也的眼睛本身就好看，還是因為現在陽光太好。
中原中也沉默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其實答案就在我嘴邊了，但不知何處來的羞赧之情讓我遲遲沒辦法吐出那個詞。
我想了想，撩起一捧龍頭裡流出來的水彈在了中原中也臉上。
中原中也絲毫沒有對我設防，所以他一下子就中招了。
他的整張面龐都變得濕漉漉的，如同美玉一樣瑩潤。
睫毛也濕了，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憐巴巴的。
迎著中原中也不敢置信的目光，我看著狼狽至極的中原中也，哈哈大笑。
中原中也抹了抹臉上的水，低聲道：
「這是什麼意思？」
我大笑道：
「我才不告訴你呢，哼。這種事情要自己想啊，笨蛋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