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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因為實驗室的磨礪,離開實驗室之後,我面臨的一切困難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我幾乎已經忘了嘴臭是什麼樣的感覺,還得感謝這個富商讓我回憶了起來。
如果桑田醫生還活著的話,聽到我嘴臭的時候他肯定又會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教訓我一頓。
俗話說的好,有臉的打不過沒臉的,只要我沒臉沒皮,我就可以天下無敵。
我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髒話,因為接觸到我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我,表面上是個醫生,本質上還是一個擂缽街的小混混。
但以這個富商的性格,他肯定拉不下臉當著Port mafia的面和我對罵,這樣太掉面子了。
所以他只能憋著一肚子火。
但我沒想到這句髒話還帶了點意外效果。我這邊話音一落,站在中原中也背後的那幾個mafia全都笑了起來。
中原中也短暫地笑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古井無波的表情。
他略帶警告地回頭看了一眼他的手下,他手下的人一個個收斂起笑容,擺上了一張嚴肅臉。
他可真有氣勢。
那個富商有些惱羞成怒地想要讓他手下的幾個歪瓜裂棗過來抓我,我懶得繼續和他玩下去了,直接從背後的窗戶翻了下去。
在我離開之後,那個富商不出意料地和Port mafia談好了條件,三天之後將名單交給Port mafia。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在調查這個富商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後續的所有計劃。
從他周圍人的態度里我可以推測出來,這個富商一貫是恃強凌弱的性格,對待Port mafia肯定也是像哈巴狗一樣討好。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很大概率會接受Port mafia的條件將名單交給Port mafia,只是我還不能確定具體達成交易的時間。
我從他曾經的生意夥伴的口中得知,這位富商有一個習慣,在完成比較大的交易的時候,他習慣於延遲三天,在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才交貨。
我故意朝他透露了我和中原中也過去的恩怨,然後給他下了拜帖。以他的性格,他不會放過我這個討好中原中也的機會,大概率會將和我的會面與和Port mafia的會面放在同一個時間裡。
如果我和他見面是在Port mafia之後,我可以通過他的神情推測出是否已經和Port mafia達成交易;如果我和他見面是在Port mafia之前,我可以通過竊聽器了解到他是否和Port mafia達成交易。
在看到富商的那一刻,我就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來,他並沒有和Port mafia見過面。
這是最好的情況。
通過竊聽器不僅能知曉他是否與Port mafia達成交易,還能清楚地知曉他和Port mafia交易的條件。
一切順利。
我以前在擂缽街偷雞摸狗的事情也沒少做,雖然比不上太宰治,但安幾個竊聽器還是難不倒我的。
我帶著耳機,一邊聽著竊聽器那邊的聲音一邊提著狗糧的紙袋慢悠悠地漫步在小巷子裡。
巷子裡,幾隻流浪狗擠在我身邊吐著舌頭搖著尾巴。
我望著這幾隻流浪狗,莞爾一笑,伸手向前撒了一把狗糧。
那幾隻狗蜂擁而上搶奪著狗糧。
「出來吧。」我朝著巷子裡的陰影開口道。
中原中也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他的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是你乾的吧?」
我裝傻道:「什麼?」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氣,朝我重重地打了一拳。
我沒有躲,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拳。
我感覺我的肋骨都要被中原中也這一拳給打折了,但他明顯是收了手的。如果他真的認真起來,我這小身子板,他能一拳給我干碎。
四周的流浪狗被中原中也的氣勢嚇得四散而逃。
我攥緊狗糧的袋子,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血從我的嘴角流了下來。
即便收了手,這一拳也不好受。
「白瀨,你果然是一個混蛋。」中原中也冷淡道。
這次確實是我理虧。
我摸了摸嘴角的血,嘆口氣道:「對不起。」
中原中也似乎更生氣了。
他一把攥住我的衣領,把我重重地摔在了巷子裡的牆上。他的腳重重地踩在了我的腹部,我感覺我的胃要被他踩壞了。
中原中也眼神不善地望著我,出聲嘲諷道:「這麼喜歡送上門去讓人罵?」
中原中也果真猜到了一切。
對此,我也是毫不意外。
中原中也是Port mafia的幹部,他的過去算是絕密,不應該是一個小小的富商有資格知道的。而我恬不知恥地用我們的過去算計這個富商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看得出來的。
能當上幹部的人肯定不是傻子,雖然太宰治說他是一個腦子裡都是肌肉的小矮人,但腦子裡都是肌肉是和太宰治相比的。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太宰治有資格這麼說他。
「你生氣了嗎?」我平靜地望著他,認真道,「要殺了我嗎?」
中原中也沒有說話。
我和他相處了整整七年,他看的出來,我說的這話是認真的。
他踩在我腹部腳更加用力了,我只覺得喉頭一片腥甜。
太沒有意思了。
我已經在周圍的一切,包括我自己,感到深深的厭惡。
我望著他,開口道:「很可惜,一般情況下我是死不了的。如果你真的想殺我的話,可能需要太宰治的幫助。」